101章野山参

参观团继续参观,事情好像还没有完。几天后,半死不活的魏大中被送到了开平,其长子魏学洢随行。袁野一惊。咋啦,我这里成东林党人的收容所了。这不是我的本意啊,我只是想让他们供我驱使。如此下去,我和东林党人的关系可就说不清道不明了。哪个朱有校,小木匠,你还是快点死吧!不过,既然来了,又是主动送上门的,又不是我要的,那就接下来吧!不过这次来的不是王朝辅,而是许显纯。

“老许,一向可好!”袁野热情地上前和其打招呼。

“威霆,转告孙阁老,我是已经尽心了,横遮竖拦的,魏大中我只能保他不死在狱中了。反正你有钱,赶快找人医治。不过时间一长,我也会被牵连的。到时候,你可不能不管我啊!”许显纯低声说。

“谢谢许兄,你好人终会好报的。我会转告孙阁老,还有那几位的。我这里也会虚位以待。我这里有千年人参,能不能留住老魏的性命?”袁野问。

“你有千年人参,快点给我啊!天启爷救命急需啊!”许显纯立即伸手要了。

“好,我这就给你去拿。刘体纯,快去找熊珊把那支个头最大的老山参拿来。”袁野立即吩咐说。

“谢谢威霆了。”许显纯拱手致谢。

“你牢狱里还有几位大人物?”袁野低声问。

“没啦!没啦!现在哪里还顾得上这个!”许显纯着急地说。

“一个也没有了?”袁野追问。

“真没有了!也就是这个魏大中年轻一些,抗揍。所以才拖到今天。托你给东林那边说一声,我职责所系,不得不如此啊!”许显纯请求说。

“这个你放心。就是东林党不许,我也会保你一生平安的。”袁野一拍胸脯说。

“咋啦!混大发了?”许显纯低声问。

“东番岛,也就是台湾窝,已经在我的掌控之中。我用了八艘战船就把巨盗郑芝龙打趴下了,就是大明的福建水师也不是我的对手,我还能保不住你的性命吗?”袁野很坚定地说。

“那就好!那就好!我不便见孙阁老,就请你代传我的好意了。先前哪六个人,可是我拼尽全力救出来的啊!”许显纯表功说。

“这个,除了你许大人,还有谁能办到。”袁野恭维说。

“拿一千两银票给我,我回去交差!”许显纯伸手说。

“一棵千年人参,就会让你封爵,别太贪了啊!”袁野提示说。

“不,人参是你献的,我可不敢藏私!”许显纯说。

“人参是我送你的,不是送给小木匠的。”袁野鄙视地说。

“闭嘴!不知轻重!你真的不稀罕大明的爵位?”许显纯问。

“不稀罕!我真的不稀罕!”袁野摇摇头。

“那我就不客气了啊!”许显纯笑了。嗯,这下,封个伯爵是有望了。不料,刘体纯的嘴太笨,没有要来千年人参,却引来了夫人熊珊。熊珊是带着人参来的。等袁野说明是要献给当今皇上,熊珊才十分不舍地交给了许显纯。许显纯接过来木头匣子,掀开红绸布察看了一眼,深深一揖到地,翻身上马飞奔而去。

“天启帝,病重了!”袁野低声跟熊珊说。

“我就知道你有要事!”熊珊知情地说。

“还有稍微年头少些吗?有个重病人要用。”袁野有些央求的口气。

“还有一棵,随我来吧!啥人,让你下这么大的本钱?”熊珊不解地问。

“前吏科都给事中,掌管百官弹劾的。”袁野叹了一口气。他实在是太不喜欢这些“给事中”了,因为他们太活跃了。听风就是雨,一点证据都没有的乱弹劾一气。简直就是一个火药筒子,给事中已经成为了明末党争的一大利器。他对魏大中没有什么好感,不过对陪他来的他的儿子,很有好感。魏学洢,是不大出名,可是他的文章《核舟记》在后世可是太出名了。《核舟记》细致地描写了一件微雕工艺品—“核舟”的形象,其构思精巧,形象逼真,反映了中国古代雕刻艺术的卓越成就,表达了作者对王叔远精湛技术的赞美,以及对中国古代劳动人民的勤劳与智慧的高度赞扬。全文语言生动平实、洗练,“核舟”的形象刻画得十分具体,其上的人物亦描绘得逼真而又生动,真是一篇不可多得的佳作。现在这个作者就在自己的面前,只有野山参才能救得他父亲的性命。嗯,古人都这样认为。袁野也只得再大出血一次了。上一棵最大的野山参,可是花了他三万多两银子啊!这一棵也花了两万多两了。这还是在朝鲜那边收购到的。要是到了明朝的京师,五万两也能卖到。嗯,只要买得起的,都是有钱人,又是急用,就不在乎贵不贵值不值了。

“你就不怕哪个许大人贪功不给你上报?”熊珊追问。

“不怕!估计天启帝已经病重多时,如果许显纯这个时候才拿出来,魏忠贤一定会严责于他,有此宝贝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许显纯只有如实招认是从我这里得到的。这大明的天下,恐怕只有我才配储放如此珍贵的宝贝。其他人拿出来,只有说得自祖传。如果现任官员拿出来,说不定反而会引火烧身。追究他为啥有这么多的钱收藏此物。”袁野缓缓地分析说。

“别说了!你坏种一个,不就是怕我说,是俺娘家寄存到我这里的吗?”熊珊狠狠地剜了袁野一眼。

“嗯,你爹收复了辽阳、沈阳,就没有搜到几棵有年岁的老山参?”袁野很是疑惑地问。

“我哪里知道啊!”熊珊哼了一声。

“我得快点去辽东。现在我已经知道了天启帝病重急需野山参的消息了。如果不及时告知你爹,就是对皇上的大不敬之罪。如果他那里有的话,快点进献给皇上,说不定还能封个伯爵。你再留一棵最大的,等许显纯来要。找个次一点给魏大中治病。”袁野立即吩咐说。

“我知道了!”经历过一次王恭厂大爆炸的预言成真,熊珊现在已经对袁野言听计从,很少时候对袁野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责备了。再加上,她的肚子也一直不鼓,不争气啊!那个时候,好少有人怀疑男人有不育症的。除非其有十几个小妾,都不生育。其实,很多时候一对男女不育,男人换一个女人是可以生育的。这叫配对有缺陷。

孙承宗闻讯前来,很自然地接过去了治疗魏大中的事情。等袁野送去了一支硕大的野山参,他还代主家表示感谢。袁野透露出天启帝可能病重的消息,孙承宗没有觉得十分震惊。可能他已经觉察到了,或者听到了什么风声。要知道皇帝的后宫是十分漏气的,很难保守住秘密。详情虽然打听不到,大面上的事情还是能够打听到的。

安排好治理魏大中的事情,袁野心急火燎地带祖泽润、汤开建、刘体纯和二百名工匠去了辽东。孙元化、孔尚东也带着他们的一班1000人马,带着大量的银子(30万两)去了金州卫筹建炼钢厂、炼焦厂、石灰厂、电石厂、水泥厂、造船厂去了。这六个工厂都将建在金州卫海湾区。金州卫海湾区有很好的石灰石资源,石灰厂、电石厂、水泥厂都要用石灰石作原料,这就是袁野决定把这几个厂一块建在那里的理由。

后世的鞍山铁矿自然好找,安顿好了祖泽润,袁野很快赶到辽阳。他首先给熊廷弼说起了天启帝可能病重的事情。点明有没有上了年岁的野山参,快点送去京师。熊廷弼回话,已经办了。有三支至少五百年以上的野山参已经送走,是从奴儿哈吃的后宫里搜到的。至于其后宫里的人,有没有带走更大的,他就不知道了。此事就此打住。袁野工厂里的事,和自己今后的打算,是要给眼前的老丈人汇报一番的。熊廷弼表示同意。他现在的剿匪任务很重,据估测,尚有两万人多疆州夷匪逃脱而去北方了。奴儿哈吃本人虽然死了,还有他的几个儿子孙子也随他去了,但是黄太急、济儿哈狼、阿及阁、多尔滚等人尚未被抓获。熊廷弼跟袁野谈起了辽东的市局。显然,他有些作难了。明朝军队不可能像疆州夷匪一样大肆屠杀平民立威。这可就有些难办了。

这下可就正对袁野需要了。袁野忍住心里的狂喜,故意想了一阵说:“我有一个笨法子,你把抓来的建夷人交给我,我把他们弄到台湾岛去。这样就有效地隔开了真正的老百姓和夷匪的联系。到了台湾,他们的生计全得靠我,他们就不得不听从我的话了。到时候,辽东的建夷人越来越少,夷匪自己养不活自己,就只有放下武器,变成平民百姓了。我再加大移民力度,何愁夷匪不平?”

熊廷弼一听大喜,转而又犯起愁来。“那可得花费不少钱啊!”

“是啊!确实需要花很多钱,不过这也是值得的。是一个长治久安之计。建夷人好辨识,就是脑袋后面那一根脏辫子。”袁野很是从容地说。

“那就这么办吧!等我抓到之后,就送到复州卫去。你在那边装船。”熊廷弼只得同意了。反正有你这个大财主,不用我花钱。

其实袁野还另有打算,金州卫的几个工厂,是可以安置一些人的,或者可以作为临时安置地。祖大成、戴云、祖泽润的三处也需要不少人。这样就不用他们自己去抓人了。“我会安排孔尚东专门负责此事。”袁野恭敬地说。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袁野急匆匆地把汤开建等一伙工匠送到戴云处,就去了金州卫。

在金州卫,袁野、孙元化、孔尚东密谋了一番,孙元化、孔尚东欣然应诺。袁野一面派人通知周起元等人坐船去威海卫,新工厂筹建处的宋可成、朱光显也去威海卫等候,就动身去了威海玻璃厂。他去年回来的时候,走的是运河漕运,没有经过威海卫,算来现在已经是第二年的八月份,已经十个月没有来了。袁野此次来的目的,是要新建一家硅酸钠厂。硅酸钠,俗称泡花碱,其水溶液俗称水玻璃,是一种矿产品黏合剂,具有广泛的用途。袁野发现,本溪电石厂生产出来的电石,如果用船外运的话,会很危险。因为电石不仅怕水,还怕潮湿。但是以后戴云的机械加工厂是很需要电石的。建一个厂是应该的。就是以后有了金州电石厂,也解决不了其的需求。因为往里运同样要走水路。还有乐阳工业城也需要电石。思来想后,袁野决定在威海卫建一家硅酸钠厂。如果电石包装内有浸过松香的包装纸,外用硅酸钠封闭木箱缝隙,就能保证电石保存和外运了。

生产硅酸钠有干法湿法之分,干法又有三种,袁野选择的是氯化钠法。食盐在海边多啊!方法是将石英砂和氯化钠混合均匀并熔融,通入蒸汽,反应得到了硅酸钠和盐酸。此法反应速度较慢,一般工厂均不采用。可是其他两种方法需要碳酸钠和无水芒硝,这两样袁野都缺。威海卫靠海,有的是食盐,石英砂也很充分,所缺的只有焦炭。还有,生产硅酸钠的副产品是盐酸。袁野没有很多存放盐酸的容器。正好,可以用稀盐酸来处理硅砂。使用盐酸处理过的硅砂,再加上有了萤石助阵,玻璃的质量将上一个大等级。盐酸真的用不了的时候,就倒入大海。反正其来自大海。威海卫海域已经属于黄海了,水体大,交换快,倒入一些盐酸也不会对海洋环境造成多大的影响。至于其和乙炔反应生产氯乙烯,再弄成聚氯乙烯,这事,生产链太长,袁野目前顾不上。

威海卫玻璃厂目前由徐光启在主持。一年来还是很平稳的。玻璃厂还代管着一个石墨制品厂。这两年石墨坩埚销路不错,石墨模具用量也大,只是袁野自己的工厂就用量不小,尽管松节浮选油外销不畅,整个算下来,石墨制品厂一年也能给袁野上缴两万多贯的利润。袁野对此没有扩产的想法。煤炭浮选需要用大机器,袁野现在还没有这个能力。

厂长徐骥,厂监徐光启,副厂长姜兴社、孙和京、孙钥热情欢迎袁野的到来。袁野是把徐光启当做一位尊敬的师长对待的。他首先简略地汇报了一下去年南下的经过和自己的部署,又把最近对开平各工厂的整合,筹建本溪煤铁矿区、金州炼钢造船联合体,和周起元等人合作建厂矿、商贸公司的事情说了一遍。

“威霆,干得很好啊!”徐光启忍不住的夸奖了一句。

“徐大人,晚辈此来也要在此地建一家工厂。还有,这里的庙太小,晚辈斗胆请您移驾乐阳工业城,替我整合一下那边的几个工厂。那边。我又新建了一个新工厂筹建处。都是干的新事,还的多请您老指点一二啊!”袁野恭敬地说。

“是吗?行啊!我就去和孙承宗、孙元化去凑个热闹。不过,我还是对你办的新工厂感兴趣。我是去学习的,不是去指导的啊!”徐光启欣然应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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