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章古冶察看

确定了方向,袁野就要有所行动。趁着这几天天气晴好,积雪化得差不多了,他在此察看了后世古冶区中心区和赵各庄附近,嗯,古冶就是古冶啊,这里居然有几个小煤矿,也不是说是“矿”,应该叫“坑”。沙河河边居然有两个小炼铁作坊。上次他和姜兴旺察看时居然没有发现。也是,这里长的蒿子、野草和树林太密了。现在呢,枯黄的蒿子和野草都让开挖煤矿的矿工割下来引火用了。袁野上前没话找话地和矿主聊了起来。后世普通话的标准语音其实不是取自北京,而是取自滦南,这里是滦州地界,袁野和他们说话,还是很容易沟通的。后世的普通话,普及率太高了,那是一统天下的节奏啊!明朝的官话语音取自凤阳,也是,皇帝出自这里吗?老朱家所有的一切都是正统,你们外地人需要按老朱家定的规矩来。恰好,袁野的前世就是盱眙(xu yi)人,一个总爱被人念成“于台”的地名,距凤阳不远,属凤阳府。所以他和人沟通也没有问题。“掌柜的,你这坑一天能出多少石炭?”石炭就是煤炭。

掌柜的很不友善地仄斜了袁野一眼,冷冷地没有说话。袁野说这话是犯忌讳啊!

袁野自觉言语有失,继续厚着脸皮解释说,“我想买几车炭,在屋里烧,不知道这炭起不起烟。”烟煤热量高,适合于炼焦。华北地区多烟煤。袁野光知道唐山产煤,可是不知道产的是烟煤还是无烟煤。

掌柜的叹了一口气,有些苦楚无处诉的滋味,“就是出烟啊!要不是能卖这么低的价。这下要赔钱了。”

“啊哦,有烟啊!这在屋里是不能烧啊!可惜了啊!这大冷的天,如果能在屋里烧取暖,一定能卖个好价钱。”袁野很是同情地说。其实开滦矿区盛产烟煤,并且质地优良,是炼焦的优质煤种。

“客官,你还买吗?”煤矿掌柜的盯住袁野问。

“不买!”袁野转身就走。可他走了几步,似乎又想起来了什么。“嗯,不对,要买我就把你这矿和附近的几个矿都买下来。你想不想牵个头,如果做成了这桩生意,我给你10贯钱的好处!”袁野眨巴着眼睛问。

一听有10贯的好处,再加上他这个矿坑一直赔钱,掌柜的心思有些活络了!“你想花多少钱买?”

袁野摸着额头忖思了一会,“这个,一家买不贵,一家也卖不贵,你们几家先商量个价,我得到京师去打探一下石炭的价。还有,你们这几个‘坑’一月能出多少石炭。”袁野这时有了新的打算。可不可以利用现有的几个矿坑,收集其他们采挖的煤,烧成焦炭之后,销往京师,赚一些钱补贴下步建大竖井呢!

“好,我给你问问,可你得给我下定金,留个地址。”掌柜的当然是很精明的。

袁野早有准备,从褡裢里取出来两贯钱交给掌柜的。两方互报了姓名,古时人言为信,也不用留什么欠条、协议什么的,遂击掌成交。煤矿掌柜的叫段安。“段掌柜,过三天我来听你的信。”袁野遂告辞。古冶去和袁野住的开平有点远,他又没有马骑,就这么走着来的,也没有事先给姜杏说,他得快点回去。不,这出来一趟不容易啊!他又去看小冶铁炉去了。也许是用的石炭便宜,这小冶铁作坊倒是很红火的。在袁野来看,炉子还是太小,最起码也得建个6米高的冲天炉啊!你看现在这炉子也就是一丈高点,也不粗。都在忙着,没有人搭理袁野,袁野也没有找到一个闲着的,看了好久,他只好悠闲地回了。

袁野很是悠闲,可是熊廷弼却是急得要火上房了。当天是十月初九,算起来熊廷弼已经去了京师近二十天了。在这二十天内,他受到了天启皇帝三次亲切召见,朱由校忙啊,一天到晚在木工房里忙活,连朝政都不大愿意管了。看来,他看到千里镜之后是有些动心了。以现在的评价标准看,朱由检应该能评上科学达人了,以他的木工技艺水平看,估计都能达到现在中科院院士的水平了。要知道,那时手工业的行当是相当少了。朱由检第一次召见熊廷弼自然是受献了千里镜。第二次是有关辽东战事,蓟辽经略使进京吗,专门召见研讨一下也是应该的。在这次召见时,朱由检表现的很好,他竟然力排众议,下旨免除了王化贞的辽东巡抚职务,直接让熊廷弼兼任。这也就是说,他把辽东前线的事情,全部托付给熊廷弼了。

第三次召见,就有些奇葩了,竟然是专门讨论对袁野的使用问题。这可让熊廷弼有点摸不着头脑了。他想也没有想到,袁野这一个草根,就算是一个奇人吧,也不应该得到朝廷的如此重视啊!其实这也不能怪朱由检,这个小木匠本性就是对一些新奇的事务有些着迷。而袁野制作的千里镜正好满足了他的这一爱好。在这次召见中,朱由检直接下旨,拔擢袁野为参将,又在原来的基础上提了一级。而且接受袁野的建议,急调毕懋康进京,出任新设立的蓟辽经略使司参政,军备司佥事,挂兵部郎中衔,成为蓟辽经略使司的第四把手。熊廷弼才是兵部右侍郎衔啊。也就是说,朱由检把从属于蓟辽经略使司的军备司,等同于兵部的一个司看待了。原因无他,因为袁野制作的八倍千里镜能够清楚地看清前线敌军的一切情况,包括排兵布阵。这可比派出几个打探敌情的夜不收探听到的情况要准确、直观地多了。其实朱由检有这样的决定,里面还有一个原因,是东厂、锦衣卫在后面推波助澜。可以想象一下,如果这千里镜配发到皇家的鹰犬东厂、锦衣卫人员手里,他们盯梢案犯,对于侦破案件会有多大的帮助。所以,自从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分得一支千里镜之后,他就琢磨开了。他认为,锦衣卫的每个小旗如果都能配发一个千里镜,其办案能力就会有一个质的飞跃。当然东厂的大太监也是这个心思。天启年间的太监群体号称“内相”,权力是很大的,几乎可以和内阁相抗衡。所以有他们这些人背后推动,朱由检就是不重视都很难啊!

让人卖命吗?自然要给人好处了,有内相们相助,自然而然地王化贞这个巡抚的位置就不保了。袁野再提一级也是必然的了。这还不算,朱由检还明确指示,蓟辽经略使司下属的军备司驻地为开平中屯卫,军备司的主要职责是研发燧发火铳,配制蓟辽前线使用的炸药,试制新式火炮,当然催促多产千里镜是应有之义。骆思恭明确表示将委派锦衣卫指挥使司佥事崔应元带50人,长住开平中屯卫,对军备司驻地进行警戒、保护。嗯,主要是对制作千里镜的袁野等人进行保护。事实是,将军备司设在这里只是一个幌子。在朱由检第三次召见后,熊廷弼立即启程前往开平,这次又是很急。可是,熊廷弼、崔应元带人到了袁野家之后,发现袁野竟然不见了,连姜杏都不知道他的去向,早上出门,中午吃饭都没有回来,你说熊廷弼这个急啊,就差要对单老爷子单百通动粗了。为啥,因为袁野家中就剩下他一个男人了。他总不能朝袁野的老婆姜杏发脾气吧!崔应元一发急,40名锦衣卫随即撒出去了,方圆30里,给我去找。他们可都是骑着马的。所以,袁野回来刚走到半路,就被锦衣卫们捉住护送回来了。

“老哥,啥事啊!我没有犯啥法啊?我就是前段时间给熊经略使做了几个小玩意。”袁野装傻充愣地说。

“袁参将,咱家可应不起你这个称呼。熊大帅、崔佥事都急得火上房了,请您快点回去吧!袁将军,以后还要请您老人家多多关照在下啊!”一个锦衣卫小旗恭敬地把袁野扶上马,自己步行牵马。因为袁野不会骑马啊!

嗯,参将?怎么,我一不小心又升官了!熊廷弼这暴脾气的老货行啊!啊哦,以后我就多帮助帮助你吧!看来,这次王化贞这家伙准是倒霉了。他不倒霉不行啊!广宁之战,明军遭受的损失也太大了。可以说,在山海关外是一败涂地啊!关外土地尽失,多年积蓄的战争物资,包括50万石粮食尽落敌手,200多万辽西难民流落关内,给朝廷造成了很大的压力。只是抚恤,朱由检就拿出了30万贯钱啊!疆州夷匪则士气大振,遂产生了问鼎中原的野心。这是辽东战事最为关键的一个转折点,影响甚至大于萨尔浒之战。我来了,就坚决不要此事发生。袁野暗暗下定了决心。

袁野安全归来,熊廷弼大喜,立即把崔应元介绍给他。历史上崔应元是魏忠贤的五虎之一。这个人出身市井,全是凭着军功一步步爬上来的。他虽追随魏忠贤,可是,官职一点都没有升,因为他不可能取代指挥使骆思恭和同知田尔耕。也就是他执行魏忠贤的命令太坚决彻底了一些。本人认为,崔应元出身低贱,按照屁股决定脑袋的规则,其本身对东林党这些有钱有势的大官僚有敌视心理,一旦遇到一个可以出气的口子,下手狠一点是可以理解的。再说,东林党人大多数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是一群只想要清名,要官位,要本团体的利益,置国家和民族利益于不顾的混蛋而已。对明朝的灭亡他们要承担七成的责任。其首领顾宪成、赵南星、高攀龙、李三才、杨涟等人是千古罪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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