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章艰难旅程

没有啥选择,只有沿海岸线南行了。南行,真的是难行啊!不管是走沿海的滩地,还是稍微靠里一些,都是沙地,沙地陷马蹄啊,骑马走是不行了,只有牵着马走了。这样,一天也就是能走五十里地。山地和湿润一些地地区就要好得多。就这样,走了十天,还没有走出一千里地。袁野郁闷啊!早知如此,倒不如走东海岸的海路了。这下,想快却是慢了。细究原因,还是追究到了戴云身上。其次就是黄淮河。

在一处农田灌溉区休整了一天,继续南进。南行之路好像有了一些转机,路上接连出现了几块河道下游的农灌区,袁野脸上稍露喜色。又行了几日,前面出现了一个海湾,终于找到船了。但是仍旧不见黄淮河部的船只。事有轻重缓急,早日回到南洋是大事。袁野和李天庆、黑明德一嘀咕,很快港湾内十几艘稍大些的渔船就抢到手了。不过,渔船丢了有马补,渔民们也不算太吃亏。三百名卫士上了船。此地正位于秘鲁寒流带。寒流带内,沿岸盛行南风和东南风,顶风啊!只有划起船桨了。活依旧不轻。又不能夜航,总算起来,南行速度依旧不快,只不过是从腿受累,转变为胳膊受累了。只是不受炎热气候的烘烤了。袁野的心情依旧郁闷。整个人看上去一下子老了很多。

再难也得继续走啊!就这样一天一天地朝南挨。一天也就是能南行一百里地左右。月亮圆了又缺,缺了又圆,圆了再缺,袁野一行人经过近五十天的海上漂泊,终于到了利马。利马不是大码头,却是西班牙南美殖民地的总督府驻地,主要是其坐落在一块较大的沿海平原上。有三条河流从这块平原入海。宁完我带500人在此驻扎。

一看到袁野一行这么狼狈地从北面过来,宁完我立时就吓得说不出话来了。袁野从北面乘小渔船过来,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可是要走5000里地啊!接应不周,不,是无接应,让国王吃了那么大苦,这可是大罪啊!

“赶紧去把火轮船调过来一艘,我得快点回南洋。”袁野面无表情地说。

“大,大王,我,我马上就安排人去办。”宁完我结结巴巴地说。

“快点去安排好吃住。”李天庆仄斜着俩眼,凶巴巴地说。

“好,好,我马上就去!”宁完我立即颠颠地跑了。

“不要难为他,这不关他的事。”袁野板着脸说。

“一定是这边出了什么事,要不,咋会没有人在海上接应啊!”黑明德说。在海上接应是他们开火轮船的人的事情。袁野一旦追究起来,肯定是他们一伙的人要倒霉。他不忍心看着自己一伙的人受到牵连。

“这边有四艘火轮船,还有十艘木帆船,就不能留一艘吗?”李天庆扭着这事不放。

“老黑放心,我谁也不会追究的。我想了,主要是我安排不当。是我劝告黄淮河部南撤的。我是这事的始作俑者。”袁野没有好气冷冷地说。

这下,黑明德不说话了。他知道,袁野肯定不会对此事善罢甘休的。雷霆之怒,肯定要发泄一下的。只是他不知道会发泄在谁身上。不过,总会有几个人要倒霉。

吃住很快就安排好了。吃过晚饭,袁野洗洗就睡了。这一睡,袁野两天之后才起床,他第一次病了。这下,整个京师(利马)可就人心惶惶起来。李天庆、黑明德、宁完我都不是袁野集团中的重量级人物,他们可都担待不起啊!特别是宁完我,他可是现在的地主,大有惶惶不可终日之感。他作为黄淮河这一组的重要智囊,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宁完我绞尽脑汁,给病中的袁野写了一份情况汇报,简要的说明了一下他们这一组人马的行动轨迹和用意。

黄淮河、尚可位、黄颍河在波托韦洛城和袁野分别后,携带着大量的金银和货物南下。回途之中自然要顺路扫荡一下西班牙的的沿海殖民点。布埃纳文图拉、图马科、圣洛伦索、曼塔、圣埃伦娜、瓜亚基尔、钦博特等港口城市都遭到了他们的洗劫。当然,他们只是洗劫西班牙人。

等他们回到京师(利马),此时戴云已经带人去了塞罗·德帕斯科银矿,并且第二次调动人马,准备攻打库斯科、波西托银矿。等黄淮河回来将袁野的指示说给了他们这一组的几个重要将领,大家一商议,觉得很有道理。他们初来乍到,立足未稳,办事还是稳妥一点好,就将其北线的据点定在了瓜亚基尔。

在只有3000人的情况下,魏雷仍要带人北上,游宁将其送到布埃纳文图拉就返回了。在魏雷部走后,戴云第三次增调援兵,黄淮河这一队的人马,因为以后要分住各地,虽然将领都给他们保留着,可是戴云只给他们留下了3000人。这样除去随船的人马,黄淮河这一组就没有多少人可以用了。袁野给其安排重点要据守的地方有五个,还要在科隆群岛开采硫磺矿,在伊基克开采硝石矿。之后,他们要清除盘踞在南方(智利北部)的殖民者,因为人手不够,就撤出了瓜亚基尔这个点。

瓜亚基尔距离京师(利马)有四千里地,戴云又将重点地点定在了库斯科、波托西银矿,他们只好后撤配合。京师(利马)这里最靠北了,自然不能再做京师了,他们决定将京师南移,初步定在距此约1500里地的一处山城(阿雷基帕)。并且再次抽调了一千人南下,修建一处副都,并将南控制线定在袁野最初确定的地方(康塞普西翁),还要在此建一个煤矿。他受黄淮河的指派在此据守。

看着宁完我字里行间的语气挺可怜的,袁野心中的怒气消了不少。袁野掂量了一阵,总的来说,黄淮河部从北面撤守,确实是无奈之举。要怨就怨戴云他太看重那几处银矿了。这有点像自己啊!看钱很重。可是,没有钱不行啊,我给他们讲“各尽所能,各取所需”的大目标,他们也不信啊!人生观、价值观的培养又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再说,我也没有哪个时间。我只有以身作则,起个表率和带头作用了。不是说,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吗?权衡一番,袁野决定放过黄淮河这一拨人,重点教训一下胆大包天的戴云。可是,可是!他以前是抱着让戴云在南美洲这边独立建国打算的,这个意思也给戴云表明过,只是戴云没有答应。如果惩罚其狠了,似乎也说不过去。嗯,不妨这样,真的让戴云所部独立算了。戴云、黄淮河、魏雷他们三个头头,原来就是一起的,估计他们之间,应该好协调关系吧?也不行!魏雷、杜如预部和其隔着一个面积极为辽阔的亚马孙雨林地区,其管理起来的难度也不会小。要不,也让魏雷、杜如预部独立算了。戴云和黄淮河两部互为依存,是不好分开了。等一下,我以后再来,可是不能再出现这种状况了!为以后顺利、快速地返回考虑,似乎,巴拿马地区这个两大洋的通道,是必须控制的。可是要让黄淮河部再次前出北进,就要给其输血,配备更多的武器和火轮船。以后,让这个系统游离出魏雷、杜如预部之外,也是必要的。倒不是我要故意割裂出去一块。在病中,这件事让袁野想了好久。

喝了三碗苦药水子之后,袁野走出房门。他的病,有一半是让戴云、黄淮河气得,,有一半是这么多天以来,他风餐露宿,日夜劳心劳力所致。再等了两天,黄淮河终于急如星火地到了。一见黄淮河,袁野的气又来了。

“我的船开过来了没有?”袁野横眉冷对。

“已经开过来了大王!我知道我做错了一件大事。该杀该刮我都认了!”黄淮河低头认罪。

“你是没有料想到还是故意的?”袁野冷哼一声。

“我没有想到情况变化这么大,您还这样急于回去。”黄淮河老老实实地说。

“按照原来的计划,你和魏雷部是要衔接起来的。魏雷部的位置有变,你也会相应修改计划是吧!”袁野仄斜着眼问。

“不,您应该考虑到,戴云调走了我的人之后,我是无力维持这么长的海岸线的。”黄淮河分辨说。

“戴云调走你的人,魏雷并不知情。我自然也不知道。是你自己弄错了,黄大将军!”袁野很准确地确定了黄淮河话里的漏洞。

“是我错了!我是叫戴云气糊涂了。这次总共来了两万六,他自己都要走一万六了。他调走我的人之后,我有点惊慌失措。”黄淮河赶紧承认错误。

“我的船上,还剩多少燃料?”袁野催问。

“在没有开采出煤炭之前,燃料我们一直都是省着用。来的时候,都是顺风。估计还够你回去用的。”黄淮河回答。

“那好,我明天就走!”袁野长长地叹息一声。

“您就不想问问戴云哪边的事?”黄淮河问。

“不想问!以后他是他,我是我,我和他再无瓜葛。”袁野板着脸说。

“我呢?”黄淮河追问。

“也一样!”袁野随口说。

“那不行!你出嫁戴云给了他一万六千人。我这才三千人,您得给我补够一万六才行。”黄淮河有些耍赖、撒娇的味道。

“我不欠你们的啊!我从没有欠过你们的工钱。”袁野有些恼火。

“那我不管,你给戴云多少人,就得给我多少人,要不,我这就随你回去。”黄淮河这就要撒泼。

“行啊!回去就回去。就是你这三千人都回去,也休想让我改变主意。你们这些白眼狼。”袁野此时的怒气更重了。

“行啊!我跟你回南洋。老宁,问问,还有谁愿意回去的,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店了啊!”黄淮河给袁野杠上了。

“回去准备吧!还在这待着干啥!”袁野这就往外撵黄淮河。

“这就是我住的地方啊!我还回哪里去准备。”黄淮河反倒坐了下来。

袁野一愣,也对,这是他黄淮河住的地方。“行啊!你在这准备,我去船上住。”袁野这就往外走。他好准备,说一声,自然有人办的。

“我又不想回去了。这大老远的来了!我认为,您最好还是给我补一万三千人比较合适。我去送送您。”黄淮河厚着脸皮又跟了上来。

去码头的路,袁野熟悉,这两天,他至少去了五次了。见袁野出门去码头,李天庆立即就跟了上去。袁野的这次来南美的新坐船“南洋号”现在正静静地停泊在码头上。这是一艘装了一台2000马力蒸汽机的火轮船。它的船体和500吨级的船体是一样的。属于大马拉小车。其特点就是能拖挂木帆船。现在在它两边,已经停泊了两艘木帆船。其满载可以挂四艘。由其为核心的一个船队,就能达到3500吨的运载能力。

“行了!就送到这里吧!黄将军您可以回了。明年,我一定给您送一万三千人过来,让您和戴云有一样的嫁妆。。”袁野忍住怒气,很客气恭敬地对黄淮河说。

“那好!只不过我有些不放心,您得给我写个欠条。”黄淮河一副很欠揍的口气。

“行,你上船来拿吧!”袁野忍住怒气说。

黄淮河毫不客气地上船了。袁野此时有一股比较想揍人的冲动。

“哪个啥,啥,兄弟们有事好好说,咱可不能动手伤了和气啊!”黄淮河有些害怕不带善意的李天庆。

“放心,我不会自持人多揍你的,看你哪怂样!”袁野很是鄙视地看着黄淮河。

“你,我不怕,我自忖揍你一顿还没有问题。我有点怕这个哥们。哥们,放我过去这一关,我送给你一千万两金子,三千万两白银行不行?”黄淮河央求说。

“行,行!”李天庆随口说。

“你送他多少都没有用。”袁野一句卡死了黄淮河的央求。“我是打定主意让你们独立了。黄淮河,咱们不如这样约定一下,我按十万两银子一艘卖给你们火轮船,五十两银子一把步枪,一两银子十发子弹,送来一个移民五十两银子,咱们两边买卖的货物也定一个公道的价格。咱们兄弟好说好散如何?”袁野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说说。这次戴云的所作所为实在是伤透了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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