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章各方助力

分派已定。恰逢乐阳工业城的建设已近尾声,袁野和孙元化几人一商议,决定在工匠中抽调300人随袁野去开采卫北山区的锰矿。袁野随即安排张焘去菊花岛找茅元仪,借用100套军服、盔甲、腰刀、火铳。张焘不知道袁野和茅元仪的关系,颇为为难。崔应元随即主动上前揽过这份差事。坐船去了菊花岛。

崔应元刚走,孙元化笑了。“张兄,你还是来的晚啊!慢说是借用,就凭袁掌柜的一句话,就是白要,那茅止生也得乖乖地奉上啊!并且还得给送到。袁掌柜和茅总兵那可是铁哥们啊!”

“初阳你也不早说!这可是一桩美差啊!我早就馋菊花岛的海产了!”张焘很是后悔地说。

“想吃海产!哪容易啊!我听掌柜的说了,等到玻璃厂一投产,崔应元就会带着一大船的玻璃去耽罗岛(济州岛)。你要是随去,我敢保证,撑不死你。”孙元化低声说。

“这个恐怕我去不成,掌柜的说了,以后由我主管和洋人的商贸往来。我最可能去的地方是东番。”这下毁了,孙元化本来想显摆一下自己是袁野的核心幕僚,不料被张焘打脸了。

“你说得是真的?”孙元化低声问。

“掌柜的心,大得很啊!他要在西洋人和倭国的商贸中插一杠子,独霸和倭国的商贸往来。这可是件大生意啊!听说倭国每年都要花一百万两银子,购买大明出产的丝绸、茶叶、瓷器和漆器,以及西洋人的香料、棉布、蔗糖。”张焘说得很确切,口气不容置疑。

孙元化一惊。“真有这事?”这可是犯禁的事情啊!孙元化暗暗担心起来。

“老崔说,掌柜的要一年交给内库20万贯,买海外榷商的便利,还是独家的。你不知道?”张焘问。

“我一心扑在建工业城上,哪里顾得上这些闲事啊!”孙元化强作镇静,好像没事似地地说。

“是啊!初阳兄确实很忙啊!”张焘说话带有几分讥讽地味道。

孙元化匆匆忙忙地走了。他去找袁野。这算咋回事啊!怎么这么大的事情瞒着我这个主事。孙元化颇有几分生气。

在袁野的办公室里,孙元化和袁野拉开了场面。“威霆兄,这兴建工业城的事情马上就要完结了。我想知道你以后有啥打算?”

袁野微微一笑,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初阳,今天咱俩打开窗户说亮话,都不藏着掖着。我很欣赏你的才能。在全面指挥,应对各方的关系协调方面,我不如你,我已经离不开你了。你把你的三个儿子一块叫来,我给你一成的股份,不包括炼钢厂。因为炼钢厂早晚皇家会收走。你把官职辞了!我也把官职辞了!咱们一块干如何?”袁野相当爽快地说。

“辞官?”孙元化没有做好这个准备。

“你要不愿意辞官,我就把铸造后装式火炮这件天大的功劳给你。我想你凭借这一功劳,皇上拔擢你两级,给你个六品推官已经没有问题了。你有举人的底子。咱们好说好散。我再给你三千贯钱。”袁野又忽悠开了。

“这个,我得好好想想。”孙元化可不是鲁莽之人。

“预计玻璃厂每年能有二十万贯的红利。船厂恐怕也不会少于这个数。尼德兰人的海船可比咱们这个差远了。他们凭借着海船航行之利,目前称霸海上。咱们有地近之利,人有的是,又靠近物产丰富的大明,其所产瓷器、丝绸、茶叶,漆器,畅销各地,咱不做海外榷商的生意,实在是说不过去啊!”袁野扇乎起来。

“可是,目前辽东的局势,确实是我辈建功立业的好机会啊?”让孙元化舍弃功名、官位,那可不是三句话两句话能摆平的。

“在我看来,疆州夷匪不过是疖癣之疾,大明连年的旱涝和内政不修,才是心腹之患。我们去海外发展,一可以大量迁出移民,人口少了,平均拥有的粮食就多了。是这个理吧!二,咱们在海外赚了钱,可以大量购买粮食运进来,这样又可以多活一些人。咱们以后虽身处海外,却也心系祖国。我想,这比大家都挤在一起要好的多。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无处不青山啊!开疆拓土才是男儿本色啊!”袁野感叹说。

“理是这个理!可得容我想想啊!你说这个也太突然了。”孙元化的内心在挣扎。可是他脸上却波澜不惊。

“你好好想想,我去一趟卫北山区,把锰矿弄来。炼钢时掺加一些锰矿石,可以带出铁矿石里面的硫、磷,结成钢渣出来。只有这样的钢,才能铸造出威力大的火炮,减轻手持火铳的重量。可是,有了好锅也得有好米,才能做出好饭啊!大明硫磺、火硝出产的都少,虽有好的火器,没有大量的火药支撑,也是不能很好地发挥火器威力的。也就是说,火器发射要省着来。这就是局限。要**这个局限,就要去海外发展,寻找咱们需要的矿产、物产。”袁野今天打定主意是要拿下孙元化的。

“我还得好好想想。”孙元化怕接连被袁野忽悠懵了,竟主动走了。并且一直到袁野带着耿仲明、张九成、耿仲裕去了卫北山区的锰矿,也没有给袁野回话。此行,黄淮河亲自带着20人护送。耿仲明一伙现在还没有武器啊!由于船只不凑手,这次随去的只有不到200人。等不及崔应元去菊花岛借兵器、盔甲回来了。只有去六股河河口去等了。

此时已经是九月初了,冀东的天气已经有些寒冷。望着军兵们穿着有些单薄的衣裳,袁野又动了恻隐之心。袁野随即去工业城总管事姜兴忠处,取了一万贯铜钱,搬到船上,对着耿仲明说:“耿大哥,到了那边多买些羊毛、毛皮什么的,先给众兄弟们御寒,我这就安排张焘,买些棉布尽早送过去。开船吧!”

“掌柜的,这,您已经给了一万贯了。我这才200人。不好意思多要您的钱啊!”耿仲明有些感动地说。

“以后还会去人的。这边派300人过去,你在那边再招200人。总数是500人,我就交给你了。工钱是每人每月三贯,吃住不算,你们几个领头的,按军阶发军饷。记住,要如数发到众兄弟们手里。你要用钱,找我再要。行吗?”袁野很是友好地说。

“这个,绝对行的!掌柜的,你放心,我也是穷出身,不会喝兵血的。”耿仲明保证说。袁野腹诽,你要是不喝兵血,谁会信啊!但愿你少喝点就行了。现在从南方来的募兵,一月的军饷是一贯六、七,你就是贪我一半,也能有一贯半发到下面的人手里。这样,他们也不会闹事的。

“耿大哥,我说的是实话。真的,我不缺钱。我也不想让众兄弟们过得日子太清苦。你们过去还要搭建住的地方,还要抓紧开矿,活多,活累,我心里有数。不过,你也看到了,我拉的摊子有些大。大也有大的难处啊!等我缓过来这一步,我一定送你一份大礼。”袁野拿话砸了过去。

“掌柜的,使不得,有您这句话,我耿仲明给你死命的干就是了。您要是不满意,劈脸揍我都成。”耿仲明发誓说。

“我哪敢啊!你是我大哥!我就是再有钱,也不能欺负人啊!咱们兄弟们在一起,就是合伙的关系,在一起过的好,就好好过;过不好,哈哈一笑,各走各的路。如果在我这过得不顺心,熊廷弼是我老丈人,你们可以去他那里。菊花岛的水师督理茅元仪是我义兄,到他那里也是一样。”为了警告耿仲明,袁野不得不把熊廷弼这个他没有过门的老丈人搬了出来。

耿仲明闻听一愣。妈呀!我说袁野这小子咋混的这么大发,原来他有个这么大的靠山啊!这个,这个,可是要小心了。经略副使大人的女婿,好大个家伙啊!

接着,袁野召集几个工匠头在船上开会,系统地讲解水锰矿石的识别,开采锰矿需要注意的事项。那个时候开矿,使用火药甚少,多是依靠锤子、錾子,用筐往外抬。矿石也是用手选。因此,对矿石的识别是十分重要的。可是,这毕竟是空对空,只能让大家有个粗略的印象。

六股河口到了。嗯,崔应元办事还真是利索,已经在河口等着袁野他们了。袁野一下船,茅元仪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哈哈,我终于等到你袁威霆动手了。”

“大哥,让你破费了。”袁野躬身施礼。

“不用谢我。奉经略使大人的令谕,全力支持你袁威霆开矿。500套军服,100套盔甲,腰刀、火铳,300支手炸弹,另有5000斤火药送上。够意思吧!”茅元仪炫耀说。

“那就多谢孙大人了。嗯,这么多火药,可是军品啊!”袁野很是吃惊。

“现在大多都换上你发明的柱状火药了。这些散火药放在我那里也没有用。还不好存放,送给你了。”茅元仪大度地说

“柱状火药是袁掌柜发明的?”耿仲明吃惊地问。

“这有啥稀奇的,手炸弹也是袁威霆的杰作啊,还有千里镜。要不,孙经略会对这黑家伙青眼有加。”茅元仪鄙视地看了袁野一眼。

“耿仲明见过副将大人。假如没有您制作的手炸弹助力,我们兄弟不知要多死多少。耿仲明给您磕头了。”耿仲明十分感激地给袁野跪了下去。

“耿大哥且莫如此,请起请起!”袁野立即把耿仲明扶了起来。

“孙经略使说了,会定期让义州卫守将祁秉忠,在大凌河流域巡查,尽量保护你北面地区的安全。熊经略副使也会派一营兵自大宁卫南下,会同苍狼达颜部在牤牛河和大凌河交汇处建堡,护卫你北面的安全。你袁威霆的脸面可是真大啊!”茅元仪感叹说。

袁野闻听此言也颇为感动。“请给两位大人带话,我袁野将竭尽全力,早日铸出火炮、造出新式火铳,报答他们的知遇之恩。”

“这就对了!大家都是明白人。现在是他们帮你,以后就是你帮他们了。你叫耿仲明是吧!好好干啊!你们袁掌柜是绝对不会亏待你们的。我这还有一千贯铜钱相送。祝你们马到成功!”茅元仪拱手相贺。

耿仲明还要谦让,被袁野制止了。“后装式火炮,茅止生可是望眼欲穿啊!你就别客气了。这些钱,就当是给众弟兄们加餐了!”

“对,你这话说得对!我就是望眼欲穿啊!等你造出了威力大的火炮,安到船上,我就沿辽泽而上,攻击到辽阳去,把那些狗娘养的用炮轰死!”茅元仪豪情大发。

有了军械、军服、盔甲,耿仲明带的这200人,瞬间焕然一新。大家再乘船走了一段水路,就弃船上岸,沿着六股河的河道溯流而上,一直北进。等走到六股河的源头,后世的瓦房子锰矿就基本到了。其实瓦房子锰矿的地域很广,出头的矿苗也不至一处,甚至散落在山涧的矿石,就有很多。谷杖子、娘娘庙、瓦房子三个乡镇都有分布,矿点很多。其中以杨杖子、团山子为最。这个时候,此地没有任何人家,想打听一下也没有地方去问。到达之后,袁野马上将人分为三拨,一拨找好开采的矿苗,一拨伐木建房,垒灶做饭;一拨在六股河最上游伐木,准备扎造木筏,将捡得的锰矿石外运。此地是山区,草木葳莛,松树很多。袁野看到,又动了歪心思。以后多派些人过来,在松树干上挖槽取松脂。还有,堆砌起木柴堆,将收集来的锰矿石初烧一下。这总得减少一下运回去的重量吧。以此类推,以后在这里建一个使用木柴烧结锰矿石的转盘炉窑。没有办法,多放点二氧化碳吧,这个运输问题实在是不好解决啊!

袁野在此地忙活了一月有余,带着耿仲明等人找到了六个采矿点,收集了大约两万来斤已经烧结过的水锰矿石,装上木筏,顺流而下。期间,陆续又有200多人先后来到。因为,袁野计划在本地招人的希望完全破灭了。此地人口很少,苍狼人那肯当矿工开矿。开好头,扶上马,送一程,袁野只能做到这一步了。以后就看耿仲明的了。玻璃厂就要上料投产,袁野不能再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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