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章煤焦油加氢

地瓜干蒸馏白酒的成功,不仅使大量收集煤焦油的成本降低了很多,又使袁野想到了另一个赚钱的门道---精馏煤焦油,加氢生产煤油。煤油本来就是从煤焦油中提炼的吗?原来产出的煤焦油少,主要用于制作柱状火药了。这次大炼焦炉一上马,煤焦油多了,就有了精炼提取煤油的原料了。而且,现在袁野还手握了给煤焦油加氢的原料---焦炉煤气。焦炉煤气的主要成分就是氢气。嗯,先实验室试验一下!先把煤焦油精馏一下,然后充入焦炉煤气,尽管效果不是很好,可是,煤焦油还是变得清澈了许多。试着用来点灯,行!比油灯(用植物油或者动物油脂)可是亮多了。尼玛,我也不管你加氢的效果了,我就一条,多通焦炉煤气,反正我有用不完的焦炉煤气啊!

立说立办,在春节将要来临的几天里,袁野憋在家里,就把煤焦油加氢装置设计出来了。装置不难造,一个两米高、直径一米粗的密封罐,装满煤焦油,带压力的焦炉煤气从下面通入,从上面逸出,从煤焦油里走这么一圈就行了。罐的两边,一边一个管道,一入一出。抓紧制作,等大炼焦厂投产后,立马安装。所有用来当做燃料使用的焦炉煤气先从精炼过的煤焦油中过一遍。不,干脆,煤焦油去除沥青之后,我也不精馏了,全部直接加氢。就是什么轻油馏分、酚油馏分、萘油馏分、洗油馏分、蒽油馏分,我一律通入焦炉煤气加氢。反正加氢之后的气体,还有用处,那就是去烧火。也不行啊,加氢多了,别价煤油变成汽油了,经过实验室试验,袁野确定,通焦炉煤气半个时辰就成。如果焦炉煤气温度高些,量大一些,有小半个时辰就够了。等加完氢气之后,再精馏一次,大约有八成的煤焦油会成为煤油。当然,这是在常压之下。其他剩下的,粘稠度太大,只有当做燃料烧了。在赚钱方面,袁野是不会手软的。

可是,没有等袁野实现这一赚大钱的目标,乐阳工业城传来消息,炼钢炉要点火了。袁野就是再忙,也是要过去一下的。孙元化传来的这个信,惹得袁野很是不满,“晚两天,你能死啊!你就不能让我过个安生的年下。老孙啊老孙,你自己不带家眷,就成心不让我也过舒服是不?”埋怨归埋怨,腹诽归腹诽,袁野还是很满意孙元化的工作进度的。仅仅一年的时间,经过他的操持,炼钢厂就要投产了。虽然炉子小了一点,只有12立米的容积,估计一次出钢水能有两个立米。一立方米可就是15000斤啊,两立方米就是三万斤啊!一炉是两立米,一天可以炼三炉,就是9万斤啊。这是在明朝,不是在哪个年产上亿吨钢铁的后世。还有,这一次他要炼出的是锰钢。

不对,不对!原来这边运过去的铁矿石,没有这么多啊,至多有六十万斤,孙元化没有办法保持连续生产啊!莫不是这家伙想要,想要提前放个响的。这可是个好苗头啊!走吧,邀着毕老头,我过不好年节,你也别想过好。反正这个炼钢厂,早晚得交到你手上,还有,宋应星。这伙计有可能是未来毕懋康主持下的炼钢厂厂长。没有想到,袁野刚出门去邀请他们,他俩却不请自来。咋啦?真得等不及了,想提前上岗?袁野有些不满,脸色有些难看。

“威霆兄,大喜啊!大喜!听说你的炼钢厂要点火了,我想去观看观看!”宋应星过来主动打招呼。刚刚来军备司一年,宋应星就升任军备司火药所的正七品主事了。他是一个做事很敬业、很勤奋的人,再加上他喜爱这一行,因此连连立功受奖。嗯,这也跟毕懋康的大力提携有关。

“同喜!同喜!宋大人升了官,我还没有顾得上去道贺呢!这段时间确实太忙了。还得请你多原谅才是。”袁野热情地上前施礼。

“哪里!哪里!这全是沾了威霆兄的福气啊!”宋应星还是很诚实的,知道感恩。

“走吧!晚了就赶不上看好戏了!”毕懋康催促说。

“我不去!谁敲开场的锣鼓啊!”袁野很自信地说。

“这次啊!还真轮不上你!”毕懋康损了袁野一句。

“是啊!有你毕大人在,下官是没有资格来一段开场白的!”毕懋康是工部尚书衔,实授兵部右侍郎,是文官,当然要坐到总兵衔的袁野头上。

“我也没有资格!是信王殿下要去主持现场。”毕懋康低声说。

袁野一愣,咋着,朱由检这小子要露面。“这最好了!”袁野随即说。他心想,完啦完啦!我的炼钢厂哎!恐怕刚一点火就要易主了!哎哟,我可咋着给戴云交代哟!这炼钢厂刚刚投产,他一天厂长都当不成了!忙忙活活一年,净替别人做嫁衣裳了!

“据说,朝廷早就有人奏本了,不应该由民间拥有这么大的炼钢炉,你可要有所准备哟!”毕懋康唉声叹气地开解袁野。

“没事!我早就有这个准备。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早而已!”袁野说着,坐上毕懋康早就准备好的三马拉的大爬犁。

“你原来预料的不错。朝廷里是有人开始嫉妒你了。有些容不下你了!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这还没有等到打兔射鸟呢,就要杀狗折弓了!”毕懋康深深地叹息一声。

“毕大人,我没得罪你啊!你为啥骂我是狗啊?”袁野嬉笑着很是认真地问。

“嗯,失言!失言!”袁野一句话把毕懋康逗笑了。

“威霆兄真是大度啊!下官佩服!佩服!”宋应星伸出大拇指比划着。

“不大度还能咋着?也不能气死啊!只是,朝廷总不能一点报酬也不给我吧?”袁野认真地问。

“这个你还问?你想想,你给皇上私下要了啥?不就明白了吗?”毕懋康手指点了点袁野的额头说。

袁野随即想起来了。他托许显纯给皇上传信,要一年花二十万贯钱,买一个独家的海外榷商权。“这个也说得过去。皇上皇恩浩荡,微臣谢过。”这下,袁野高兴起来。

“不过,试制后装式火炮、火铳的事情,你可不能撒手不管啊!”毕懋康警告说。

“给两位透个话,只要是加了锰矿石的锰钢,当将其加热到淡橙色的时候,就变得十分柔软,很容易进行各种加工了,锻造火炮、火铳、兵器、铠甲,比铜都好用。其他的就不用我多说了吧!可以说各种难处迎刃而解。还有,锰钢的硬度极高,耐冲击、耐磨损,好处多多啊!只是,炼钢时,锰矿石要加到量,不然就变得很脆。…….”袁野趁此机会,开始给身边的这两位大咖,科普有关锰钢的基本常识。

毕懋康、宋应星两位津津有味地听着,一副很受教的乖乖模样。他两位一个是进士,一个是举人,却很认真地听一个连童生都不是的少年在白话。这就叫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和年龄、地位无关。难能可贵的是,眼前这两位,没有位卑则足羞的痼疾,专心听袁野讲解,这让袁野心里很是满足。讲完锰钢,袁野接着讲了有关炼钢方面的其他事项,什么上料、造渣、除氧、除硫、脱磷、喂丝、底吹等等,给他们两位讲了个通透。也别藏着掖着了,只是希望他们以后能把这个炼钢炉管好就行。好在毕懋康、宋应星已经有些这方面的基础知识,凑合着还是能够听懂的。就这样三人一路说着,遇到不懂的问题,毕、宋两人还时不时地不耻下问,时间过得很快,他们这一行50多人就到了乐阳工业城。

现在的乐阳工业城可是热闹非凡啊!专门为前来主持点火仪式的信王搭建了青砖铺地、芦席盖顶的观礼台。毕懋康三人到了之后,马上前来见驾。磕头是免不了的了。这次袁野可是不敢再以棉裤穿得太厚,双膝跪不下来了当理由了。不过,下跪的时候,腹诽一下,袁野还是要做的,其甚至都把朱由检的十八代祖宗骂了个遍。

见驾之后,朱由检开始宣读小木匠朱由校的圣旨,大意是先把袁野大力表彰了一通,接着又虚假地编造出了一个袁野忠心为国自愿献上炼钢厂的请求,皇上欣然接受了袁野的奉献,最后皇上开恩,特别恩准袁野经营海外商贸,并且仍需每年敬呈价值十万贯钱的白银入皇家内库。袁野听了暗骂了一声,敢情只是少收了我十万贯钱啊!不过吗?这也行了,毕竟是一年少要我十万贯钱啊!也就是说,皇上还是知道炼钢厂大大地有钱可赚的。待袁野谢恩之后,朱由检又和英国公张惟贤、大学士韩爌,蓟辽经略使孙承宗,兵部右侍郎毕懋康等人,盯着袁野说起后装式火炮、火铳试制的事情来。袁野没有想到朝廷如此重视此事。不过,这也难怪啊!孙承宗是咬死牙也要在后装式火炮、火铳列装后,才部署收复辽东战事的。原因无他,只是袁野不知,就是在十月间,孙承宗迫于朝廷的压力,发起了收复海洲卫之战,结果惨败,大将张盘战死,并死伤军士一万三千多人。满桂、赵率教、祖大寿等死战,才保住了复州卫不失。当然,此时明军的战力还是有所提高的,奴儿哈吃一方也死伤了近4000人,并且多数是被手炸弹炸死炸伤的。由此引发了朝廷对袁野格外地重视。所以才有了这次信王朱由检、英国公张惟贤、大学士韩爌的乐阳之行。

袁野沉思了一会,答应在明年十月之前,制作出80门后装式火炮,5000支后装燧发式火铳,并为其训练出一批熟练使用火炮、火铳的军士。

英国公张惟贤遂大包大揽地说:“如果你袁威霆能够办成此事,老张我会给你请一个大大地功劳。”袁野知道,信王朱由检不方便说,张惟贤这是在替朝廷做的承诺。

“张国公已经这么说了,袁将军你还有什么难为之事吗?”孙承宗怕袁野不好张口,故意这么说。

袁野想了一阵,忽然睁大眼睛说:“我知道王恭厂存有很多火药,据说都已经存放多年,凝固成坨了!我想多要一些用来开山炸石。只有这样,才能保证炼钢厂的铁矿石供应。据我测算,这个不大的炼钢炉,一天就需要20万斤矿石,这是依靠人力无法达到的。所以必须大量使用火药。还有,我需要很多水银,在别处买不到,只有求助朝廷。再要三万斤铜。如果朝廷不能如数供应,我想自己在北面的山区开采铜矿。还有微山湖郗山的独居石,浙江金华的萤石等。”

现在马上就要到1625年了,王恭厂大爆炸的时间是天启六年五月初六日巳时(1626 年5 月 30 日上午9 时),离现在只有一年半的时间了。袁野想多弄出来一些火药,别价都爆炸浪费了。据袁野推测,王恭厂大爆炸,是天降很多细小的陨石,引发了王恭厂储存的炸药。在这双重力量的作用下,才引发了那一场惨剧的发生。还有,开采矿石也确实需要火药,毕懋康私自给自己的火药亏空也要填补。独居石是袁野想制作打火石,萤石是炼钢急需。铜、水银是要做雷汞发火帽。

英国公张惟贤听了之后,立即发话说:“威霆要的东西不多,应该满足他的需要。再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皇家有了炼钢炉,没有足够的铁矿石供应也是白搭。威霆一片忠心可嘉。”看来,今天议事的主持人是他。

“我回去尽量筹备吧!”大学士韩爌答话了。内阁大学士已经成为事实上的丞相。他才是官府主事的人。

“只是,袁卿要那么多水银干嘛?”朱由检今年才14、5岁,还是个小孩子,遂好奇地问。要知道水银一直以来都是修道炼丹的原料啊!

这下,袁野为难了,他总不能说水银在酒精的参与下,和硝酸发生反应就是可以引爆火药的雷汞吧!这样,他的秘密可就一下子暴露了。可是,这要怎么说才好啊!袁野一下子为难起来。“回信王殿下,这是本人的秘密,能否不要微臣当面说出来。如果信王殿下想知道的详细一点,微臣可以给你写封密函。”

“好,本王就等你的密函!”朱由检爽快地答应了。

袁野笑了,密函,如果我有了和朱由检密函的通道,以后办事可就方便多了。这小伙计可是用不了几年就是皇上啊!“微臣遵旨。微臣认为,发送密函的渠道是否可以由锦衣卫的许显纯掌控。微臣认识的朝臣很少,也就是和他相熟一些。”袁野建议说。

“这个最好了。”朱由检随即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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