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章5氧化二钒

晚上,经过分析,袁野认为,既然朱由校没有和历史一样,在天启七年(1627年)死去,就有可能活更长时间,说不定他还可以有儿子的。如果那样,魏忠贤的势力可能会继续掌权,甚至掌权到朱由校的儿子长大成人。这段时间很可能会有二十年,甚至更长。也是,朱由校这伙计执政的这七年,在历史上是太悲催了些,自万历四十七年萨尔浒之战惨败之后,又有广宁之战的大溃败,之后是孙承宗花巨资出关收复失地,虽然取得了宁远大捷的胜利,那最多是固守反击的一个小亮点,伴随而来的却是觉华岛的惨败,后勤基地被摧毁,烧掉的全是钱啊。他一直都是被小小的地方夷匪追着打啊!他心里能高兴吗?悲催时间长了,短命是肯定的。现在呢,在他手里,广宁之战以及后来的几次战争,他都是小败或者小胜,最后一次却是收复了万历朝的失地,他很有成就啊!对得起老祖宗了!保住了老祖宗留下来的江上。再加上现在大明军队的火器有了很大提高,军队士气也可用,财政状况也不错。所以,他心情不错,多活几年是应该的。既然如此,我就伸手帮他一把,把东北地区建成一个小小的工业基地算了。历史上就是东北地区率先进入工业化的。只要东北地区这个堡垒坚固了,草原民族的骚然是不足为惧的。就是西北因缺粮发生饥民暴动,也是能够平定的。后世的愤青为啥对李自成多有辱骂,就是因为他的造反,使得汉民受了两百多年的异族统治。并且因为其一直实行闭关锁国政策,使得国家一步步落后,最后被人打醒。

袁野下了决心,要筹建一家工具钢厂。俗话说,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现在自己手里攥着锦西钼矿、微山郗山富铈稀土矿,一万多斤富钒炭质页岩,还有从高寺台弄来的二十多万斤钒钛铁矿石,并且他已经嘱咐张焘花大价钱收购钨矿石,如果自己再不把工具钢做出来,就太笨了吧!之后,回到开平,再建一家电石厂。只是纯乙炔气在空气中燃烧温度就达2100度左右,满够衔接船龙骨和制作管道加温弥合接缝的了。当然,还需要配合锻打。没有氧气,没有焊条还是没有办法进行焊接。管道,在工业生产中的作用太大了。这也是自己在技术上超越任何竞争势力,综合利用降低成本,获得超级利润的利器。

翌日,袁野开始找三大厂的厂长还有工业城管事姜兴忠谈话,详细询问生产情况和存在的困难,逐个进行安抚。毕登辅走了,留下一个继任者姜兴忠,没有尽到协调的责任。然后,说了自己准备整顿、振作一下的意图。

自袁野不辞而别去了南洋之后,开平两家,乐阳三家军工厂没有人管,兵部又把毕懋康派了过来,主管这几个工厂。等于把袁野免职了。不重视不行啊!这次辽东大反攻,这里制作的火器和开平制造的火药,可是立下了大功。现在的兵部以至朝廷上下,不分派别,已经完全同意要大力发展火器了。袁野来后,和毕懋康一起吃了一顿饭,就算认可了被免这件事。

当天晚上,袁野召集住乐阳工业城三家工厂的厂长、副厂长会议,宣布成立颐中集团公司股东董事会,董事长袁野,崔应元、孙元化为副董事长,毕登辅、戴云、黑金沙、宋应星、张焘、黄淮河、孔尚东、姜兴旺、姜兴忠、熊珊、姜杏、陈于陛、萧何厚、黒尚仁为董事。并宣布了其他地方的人事变动。炼钢厂正式定名为乐阳钢铁工业公司,宋应升为总经理,陈于陛、杜如预、陈文源为副总经理。下辖的五处矿场,定名为木厂口铁矿,孔有性为矿长;安南(迁安南)铁矿,尚可喜为矿长;宁北锰矿,耿仲明为矿长;宁中锰矿,张九成为矿长;锦西钼矿,李秉承为矿长。造船厂改名为乐阳船舶工业公司,黄淮河为总经理,杨宏量、黄伯禄为副总经理。乐阳玻璃厂改名为,乐阳玻璃工业公司,姜兴旺为总经理,宋应升、曹绍中(孔有德的副手)为副总经理。成立乐阳工业发展总公司,以姜兴忠为总经理,下设物业安保公司,新工厂筹建处,新技术研究所。目前,物业安保公司经理由姜兴忠兼任;宋可成担任新工厂筹建处经理,朱光显任副经理;宋发任工业技术研究所经理,刘有泰任副经理。工业城正式地分为了四家公司。袁野随即又宣布,由自己亲自主持新工厂筹建处和工业技术研究所的工作。新工厂筹建处将立即着手筹建第一个工厂----工具厂。这个厂有别于戴云的机械加工厂,机械加工厂是制造成套设备,工具厂则是为其提供工具。工业技术研究所另有自己的研究项目。这两处的人员,从玻璃公司、船舶公司各抽调100人,再从本地招收100人。钢铁公司面临一次大分家,就免了。

分派已定,袁野随即就展开了动作。他带领宋可成、宋发等人,首先选定在工业城的东北方向建厂。之后就开始了厂房的建设。袁野在这方面弄了一个巧,工具钢的炼制利用炼钢厂的炼钢炉,回火、淬火利用玻璃厂的车间。工具厂要做的就是想法富集钒、钼、钒钛铁,钨。把这些添加材料弄得基本齐全了,再用工具厂自备的石墨坩埚熔炼。工具钢是特种钢,毕竟需求量不大。

工具钢,有钨系高速钢(含钨 9~18%);钨钼系(含钨5~12%,含钼2~6%);高钼系(含钨0~2%,含钼5~10%);钒系,按含钒量的不同又分一般含钒量(含钒 1~2%)和高含钒量(含钒2.5~5%)的高速钢;钴系(含钴 5~10%)。现在袁野首先要做到就是钒高速工具钢。之后是钼系工具钢。等张焘弄到钨矿石了,再说钨钼系高速工具钢的事情。

从含钒炭质页岩中富集钒,袁野采用的办法是,将含钒炭质页岩粉碎,然后和食盐混合,送入工具厂自备的小炼钢炉高温烧结,使其中的低价态的钒氧化,并转化为五价的钒酸钠,然后再用水浸取,使钒溶解进入溶液;浸取之后,因为没有碳酸氢铵或氯化铵溶液,这类的沉淀剂,只有用坩埚焙烧,制成干品。从高寺台兴隆庄采挖来的钒钛磁铁矿石,送入炼钢炉进行熔炼,浇筑成小坯。凑近在玻璃厂的保温车间,建一个大坩埚式小窑炉,熔融含钒钛的铁小坯,之后按比例加入钒酸钠干品,干品的含钒量能达到60%(估计),反正高含钒量的高速钢要求的比例(含钒2.5~5%),比较宽泛,浇铸成钢芯轧辊,开采矿石打眼的钢钎,炮筒磨机磨头,火铳管磨钎,或者低含钒量(含钒 1~2%)的弹钢,制作弹簧,送入玻璃厂的保温车间进行淬火、回火。留下大部分钒酸钠干品,作制造硫酸的催化剂。含钒炭质页岩加食盐烧结,会放出很多氯化氢、氯气、一氧化碳等,必须另砌垒一个小炼炉。这个炉子必须建在远离工业城的地方。这就是袁野的如意算盘。这一万多斤含钒炭质页岩至多能铸成五千斤高钒、低钒铸钢,及200斤钒酸钠干品(主要成分是五氧化二钒)。大体就是如此吧!至于从高寺台兴隆庄采挖来的钒钛磁铁矿石中含有的钒,就不计算在高钒、低钒铸钢中的含钒量里面了。钢渣中含有的钒吗?收集起来会很难,数量又不大,这次就算了。袁野叹息了一阵,下面的就是钨系、钼钨系,高钼系的高速工具钢了。

钼提纯比较简单,在空气中灼烧和硝酸中煮之,可得到三氧化钼。锦西钼矿(杨家杖子)采挖下来的辉钼矿石,以前是直接加在炼钢炉了。这次要单独提炼了。辉钼矿石的主要成分是二硫化钼。如果有了足够多的钼,我就可以制造大量的耐腐蚀钢管了。制造硝酸、硫酸的设备,就可以加大一些产量了!

乐阳工业城经过几年的建设,已经成为一个颇具规模的工业小镇了。袁野在当初规划建设时,是严格将工厂区和居住生活区分开的,并且两者之间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所以在工厂区周边建设一个这样的小厂,还是很容易办到的。再说,这附近的区域,袁野以前早就买下了,也不用拆迁赔偿,所以厂房建设速度还是很快的。两个小高炉,都是两立米的容积,坩埚炉更小,又有充足的耐火砖供应,劳动力也多,也就是用了一个月的时间,五氧化二钒提炼厂,就具备了试产的条件。

焙烧灰质页岩,需要很多食盐。食盐在明朝是专卖品。临海吃盐还要花钱,笑话。加上玻璃厂、炼钢厂,有充足的焦炉煤气,工业城早就私下里自己建了一个煮盐厂。是煮盐,不是晒盐,煮盐只有一口大锅就行。起初,只是工业城的人自己用,以后,开平周边的人,已经和工业城有关的几个矿场,也用上了。最后,商贸社也偷偷地做起了私盐生意,并从中获得了不小的利润。因此,乐阳工业城的食盐还是充分的。

焙烧灰质页岩的熔炼炉,建在距离工业城很远的海边,搭了一个四周通风的大敞篷,方便有害气体逸出,并且还选择了一个有三级风的天气。袁野和参加试炼的工匠,都佩戴了用三层细布做的口罩,穿着工作服,戴着水晶防护镜和皮手套,一副如临大敌的装束。在上风头观看的宋成一伙人,看着就笑了。焙烧个黑色石头,加的又是可以吃的食盐,真的有哪么可怕吗?不过,等熔炼炉点火之后,他们就知道,袁野这样做是对的。氯气啊!还有氯化氢气体是很刺鼻的。特别是那些从未闻过这种气味的人。即使他们站在上风头,并且距离有五、六丈远,他们还是闻到了。

“咳咳咳!”一个不注意,一个工匠站在了下风口,立即就咳嗽起来。袁野立即把他拉到上风口。

“大掌柜的可真是不容易啊!”宋发感叹。

“他一向这样。炼钢炉出第一炉钢水时,他一直都盯在现场,教我们如何防备烫伤、烤伤。那时,工匠们人人都配发一个很贵的紫水晶眼镜。”前来观看的陈于陛介绍说。他是炼钢厂的老副厂长了。

“给着他干活,放心!还没干活呢,他就想到咋着防备伤害了!我这个小妹夫太会照顾人了!”玻璃厂厂长姜兴旺也来了。他那语气,带着几分炫耀。现在东海姜家有十四个人在袁野的工厂干活,全都在管理岗位,连带着的亲属不下百人。现在姜家在东海已经成为独一无二的大户,占有整个东海县七成以上的土地。目前千里镜厂、水晶镜子厂依旧很赚钱,其使用的水晶原料,都出自东海。袁野很照顾姜家,姜家从开采出来水晶到初加工好,至少能获得两倍的利润。有这样的好主顾,想不赚钱都难。另外,水晶加工中剩余的边角料、碎渣、晶石粉,袁野也要,现在都堆成一个小山了。不知道袁野要这些东西干啥。

“走吧!收拾破碎机、浸出槽去。”宋发催促着众人走了。现在新工厂筹建处和新技术研究所在一起干活。宋可成现在在现场,他就成了一把手。

熔炼在继续,等到没有刺鼻的气味排出,就说明这一反应进行完了。停火,凉炉,强制通风,出料。继续装料,继续熔炼。熔炼了二天,就把一万来斤含钒灰质页岩用完了。这太不足兴了。没有办法,承德的高寺台离这里太远。当然,这个时候,还没有这两个地名。那附近知名的地方是寿王坟。明朝开国大将常遇春的墓地。

将烧结好的熟料粉碎、浸出、提取、焙干成粉。再将从高寺台运来的含钒钛磁铁矿是炼成钢水,浇铸成小坯,连带着钢水包运到玻璃厂边的小熔炼炉,再熔融,按照百分之六的比例加入钒酸钠干品,经过一阵搅拌,浇入事先准备好的模具,高钒工具钢就炼成了。袁野这次铸成的有两个机械加工工厂急需的轧辊(带钢芯),开采铁矿石打眼的500根钢钎头,20个炮筒磨机磨头,50支磨火铳管磨钎,还有500斤留作制作弹簧的钢坯,总重也就是5000多斤。其余的钒酸钠干品,袁野是再也不肯拿出来了。都让他用玻璃瓶子分装起来了。同这些工具钢相比,他更看重的是制造硫酸用的催化剂。之后,再经过1100°的淬火,和500°的回火,这才是真正的高钒工具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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