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章钦天监的人

木筏队到了迁安南码头,就好办了,在这里运焦炭的车多的是。袁野说一句话,马上就有很多人前来帮忙,将木筏上运来的东西装上车。木筏也自有人转送到乐阳造船厂去。孔兴东带着他的手下,虽然没有骑马,但是一副凯旋归来者的荣耀气场,还是惊羡了路人。他们可是大掌柜亲自出马接回来的人啊!现在还亲自伴行。就差披红挂彩了。孔尚东一伙人十分得意。袁野更是没有浪费这个机会,故意和孔尚东勾肩搭背地表现亲热,让孔尚东得意至极。这还不算,他们这一队人,还故意绕路从炼焦厂门前经过,就是绕远路也在所不惜。袁野就是要人知道,被他派到边远地区去执行任务的人,是他最看重的。

行了!走了20多里路了,人也累了。这时卫士长刘体纯也带人骑马走陆路到了。于是骑马的骑马,坐车的坐车,一路风风光光地回到开平。开平工厂多,又有戴云协调,是很容易安排下这三百人吃住的,再说,不少人家就在开平。

又经过一夜的思考,袁野最终决定,以这三百人为核心,组建一个三千人的团队,直接去澳洲东海岸的布里斯班。布里斯班是澳大利亚天气和环境最舒适的城市,是通往亚太地区最近的交通要塞。其所在的昆士兰州是澳大利亚自然资源和农业资源最富饶的地区。其南有黄金海岸、北有阳光海岸,适合人类居住。这么远的距离,先活下来是最重要的。有曲折蜿蜒的布里斯班河,只是两岸地区的土地,就够人居住、耕种和放牧的了。附近美丽的大堡礁,是世界上最大的珊瑚礁区。我先不欣赏他的美,我得小小地破坏一下,即使让后世的人骂我焚琴煮鹤也在所不惜,将珊瑚大量采挖过来赚钱才是最惬意的,这是来钱最快的行当。北面的大汤斯维尔区域有丰富的煤,天然气和世界上28%的锌存储量。南面的悉尼、纽卡斯尔地区,气候稍冷、潮湿,悉尼的铝土矿储量巨大,纽卡斯尔地区拥有这个世界最丰富的煤炭资源。

第三天,都休息一天,袁野就把戴云、孔尚东召集过来具体商谈东进和南下的事情。东进的摊子要拉得很大,南进的准备要做全,甚至锅碗瓢勺、油盐酱醋,家畜家禽,还有大夫药材的事情都要准备好,这可不是一件小事。为此,袁野事先列了两个单子。这是他昨天一天的劳动成果。两人接过来仔细一看,立即乐了。这也太大(太全)了吧!

“要8000人,我去哪里去凑。”戴云首先开腔。

“这边800,其中竖井煤矿200,炼焦厂100,你手下的机械加工厂300,运输队200,这不就够了!加上这些人的家眷、孩子,总数是2000。乐阳工业城炼钢厂出300人,连同家眷、孩子是1000人。耿仲明部全拿走,工匠加家眷1000人。这就4000人了。其余的4000,你找熊大帅去要。”袁野胸有成竹地说。

“我人微言轻,给熊大帅要人的事,还得大掌柜的出马!”戴云有些打怯。

“笨!我要就我要!其他的事情,我可就不管了。”袁野鄙视地看了戴云一眼。

“行,我办!老宋会卖给我面子的!”戴云安慰自己。

“大掌柜的,你要这青蒿籽干啥?还要哪么多!”孔尚东不解地问。

“上次去南洋,有些准备不足,其中一大半是给毕登辅他们的。青蒿青苗,要嫩枝嫩叶,绞汁一升,服下,专治疟疾。”袁野解释说。疟疾哪个时候在北方还不常见。

“这薄荷、荆芥、艾草根有啥用?”“是防蚊子的。”

“为啥还要这么多的甘蔗种?”“哪个地方蛇多,蛇从来不进甘蔗地!”

“为啥非要绵羊?”“绵羊毛以后将是哪个地方的一个重要物产!”

“葡萄蔓也要这么多?”“葡萄可以造酒。那地方极大,可以多种一些。”

“鸡鸭鹅也要这么多?”“家禽繁殖快,会是你们以后的主要食物。”

“到哪边要开什么矿?”“哪地方的矿产极为丰富,铁、锰、铜、锌、铅、金,还有一种金属‘铝’极为丰富,石炭也很多很多。要开的矿很多。”

“跑哪么老远去开矿,值得吗?”“只要船大,装载的货物足够多,就值得。我这就去乐阳造大船。”

“要办这么多的是事,就这么一点人咋够!”“以后每年都会去5000人以上。你先过去,就是为他们准备吃的东西、住的地方的。”孔兴东和袁野一问一答了好久,连在一旁的戴云都笑了。这个老孔,还真是细心啊!

问完了,三人在一起开始商量具体准备细节。经过袁野一番指点,两人都分头准备去了。现在袁野有空察看孔尚东带回来的宝石和含钒炭质页岩了。袁野翻腾了一番宝石,没有多少达到宝石级别的。他的兴趣立即转移到了黑色炭质页岩的处理上来了。有了含钒炭质页岩,看看咋着把五氧化二钒弄出来吧!准备了两天,袁野带着一万多斤含钒炭质页岩去了乐阳工业城。现在乐阳工业城没有了毕登辅这个好助手,玻璃厂的孙和鼎,孙钤,也去了台湾。看来许多事情都要他亲力亲为了。不过,当他到了人到了乐阳,得知姜兴旺新聘任了宋应升、宋可成、曹绍中为玻璃厂副厂长,就立即把宋可成要了过来,当自己的管家。

“不知道大掌柜的咋看中我了?”宋可成不安地问。

“李祖白你认识吗?”袁野没有回答宋可成的话,反问说。

“李祖白,认识啊!只是不知道他现在跑那里去了!”宋可成回答。

“他现在在南洋我的一家工厂里当副厂长。本来我是想让他画航海图的。可是那边太缺少人了。”袁野有些惋惜地说。

“那就好!大掌柜要我干什么?我刚刚才熟悉了玻璃的制作工艺流程,正想大干一把呢!”宋可成有些不满地回答。当袁野的大管家,要东奔西跑的,哪有当个副厂长舒服。不过端谁的碗就得服谁管。

“跟着我搞试验。对了,你还有同伴吗?”袁野得到一百个宋可成仍旧不满足。宋可成不过是钦天监的一个小职员,也就个八品官,不知道袁野看中他有哪些优点了?

“还有一个叫杨宏量的,在这里的造船厂!也是副厂长。”宋可成回答。

哟嗨,真上菜了啊!“你们是咋着过来的,以前我咋没有听说啊!”袁野不禁埋怨自己来乐阳的次数太少了。

“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反正去年钦天监解雇了不少人,据说是宫里有人看不惯我们清闲。还指定要我们几个到这里来!说是怕我们吃不上饭。我们几个就被押来了!到这里一看,也不错,薪水很高的,就留下来了。”宋可成回答说。

袁野知道,弄的他们失业的罪魁祸首其实就是他自己,是他托宫里的太监王朝辅干的。为此他还花了五万贯宝钞。“还有没有?”袁野追问。“是这,李祖白原来的活也得有人干啊!”袁野补充说。

“有,有啊!还有宋发、朱光显、刘有泰。”看到袁野有些渴求的目光,宋可成估计会有好事,遂立即把他的同伴供了出来。

“行行!好好!走,代我去把他们找来。他们同你一样,都当我的管家。不,用不了哪么多的管家。不过,我也可以付给他们一份管家的薪水。”袁野拉开架势就要走。

“他们几个都在船厂。走吧!”宋可成前头走了。

袁野一阵兴奋。有了这几个精于计算的人,以后再干起活来,可就省事多了。哪个时候的明朝,虽热读书人不少,可是,在算术方面有专长的人太少了。钦天监是个这样的人才比较集中的一个地方。另一个是,信洋教的教民,他们另多了一样,洋教士带来的近代科学技术知识。杨宏量、宋发、朱光显、刘有泰都出自钦天监。

到了船厂,见了黄淮河,袁野先是遭到了一阵埋怨。“我的大掌柜,你还知道这里有你的产业啊!有你这样的吗?一走就是半年。”

“不对啊!我是去年十月下旬从这里走的,现在才是三月下旬,算起来才五个月。”袁野掰着指头算起来。

“你,你,你….”黄淮河气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等着吧!晚几天我就要开始设计乐阳三型船了。载重量要翻一番。”袁野立即安慰说。

“顾不上啊!现在正在组装二型船。这一批有十九艘。要到秋天才能组装完。”黄淮河听到要设计更大的船,并没有十分开心。因为,从他手里下水的船,已经在大明是最大的船了。已经是天下第一了,那还争个啥!

“顾不上?顾不上我就去耽罗岛再建一个新船厂去。反正那边有的是人。”袁野丝毫不理会黄淮河的难处。

一听说袁野要去耽罗建厂,黄淮河坐不住了。这可不是袁野空口说白话,因为以前崔应元在耽罗的时候,袁野就有一个建造船厂的计划,只是崔应元没有执行。“要造啥样的船啊!有没有图纸?”黄淮河低声问。

“目前还没有,不过很快就会有的。”袁野说。

“还没有图纸,这事不用慌!”黄淮河劝告说。

“是不用慌!但是,现在就得做准备,先把样船造出来。”袁野坚定地说。

“那你就来主持造吧!我的事情太多。一个月要出两艘船,忙不过来啊!”黄淮河推诿说。

“我主持就我主持。那啥,人可得从你这边出。”袁野开始给黄淮河下套。

“那是当然!除了造船厂的人,你也没有其他人可用啊!”黄淮河坦然地说。

“那好!我要你的副厂长杨宏量,还有宋发、朱光显、刘有泰。”袁野张口要人了。

“你!你!这几个人是我好不容易选出来的,你不能这样狠吧!嗯,那个谁,你是叫宋可成吧?是不是你出卖的我?”黄淮河急眼了。

宋可成一看黄淮河急了,就往袁野身后躲。“现在他已经是我的管家了。你说话客气点。什么叫‘出卖’啊!他是在举荐人才。你的造船厂该多大啊!留不住这么多人才的。”袁野教训说。

“大掌柜,你少要两行不?我这才刚刚使顺手!”黄淮河的态度立即软了。他知道这几个人是不能完全留住了。

“行啊!我也不是不通清理,就给你留下一个宋发吧!让他接替杨宏量的位置。对了,你现在有几个副厂长?”袁野问。

“还有一个黄伯禄。是个木工头。”这个,黄淮河不敢隐瞒。

“算了,还是叫杨宏量当副厂长吧!你也挺不容易的。我只要宋发、朱光显、刘有泰三人。先建一个小厂,准备改进一下铁龙骨的衔接工艺。没有好的龙骨指靠啥造大船啊!”袁野和气地说。

“龙骨衔接这事最费工吃力了。您要是能把这事搞好,再扩大一下木工房,我一月下水三艘船都没有问题。”黄淮河保证说。

“这可是你说的啊!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袁野伸出食指,要跟黄淮河拉勾。

黄淮河头一摇,“这事我还得好好计算计算。”黄淮河又变得十分小心起来。在一旁的宋可成笑了。他可从来没有见过大掌柜的和小掌柜的,这么没大没小,瞎对和的。这话咋听看,不合礼数啊!

“我这全是为你好!等着吧!有你求我的哪一天!老宋,快去找人。”袁野安抚黄淮河说。宋可成立即走了。

“这个我知道!不过,你挖人也得手下留情。炼钢厂也有人才啊!你咋不去挖?玻璃厂你才挖出来一个。”黄淮河怂恿说。

“给我说说,炼钢厂都是提拔了谁?”袁野很感兴趣地问。

“不说!你直接问老宋去吧!”黄淮河还挺够哥们义气的。

结果,袁野到了炼钢厂找宋应星问了一下,他新选拔了两个副厂长,杜如预和陈文源。杜如预,袁野知道,也是钦天监的,陈文源是洋教民。袁野没有好意思要。

乐阳工业城总管事姜兴忠知道袁野来了,立即就把袁野一行人的吃住安排好了。现在他接替了毕登辅原来的位置,总管乐阳工业城地界上三家工厂的协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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