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章林向南

令刘肇基没有想到的是,袁野来的这么早!他才和袁野分别了八天,袁野的船就到了。并且还拉来了半船的铝土矿。袁野来得正是时候,恰逢林向南来拜会刘肇基。一听袁野到了,林向南不用刘肇基招呼,就厚着脸皮一起去迎接袁野了。

寒暄过后,刘肇基马上把林向南介绍给袁野,并当面说了林向南的请求。是死是活,我反正把话说到了,成不成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了。

“林先生乃大智大勇之人,怎么想到依附于我了?”袁野关切地问。

“你是国王啊?我在你的土地上讨生活是应该的!”林向南的反应很是灵敏啊!

“那就随你讨吧!我一文钱的税也不征你的!并且是永远不征你的。”袁野大度地说。

虽然袁野说的很大度,可是林向南有些失望。不过,不管成不成,架子是不能掉的,面子是要的。既然刘肇基已经替自己提了,他就不能重提了。要不,就是祈求了。林向南只好把话题转向别处。“大王不征税,以后用啥来维持国家的支出啊?”这是一个很明白的问题。国家,就是要征税收钱的。不收钱、征税,国王吃啥,官员吃啥,军队吃啥?

“南洋是一大片群岛。海岸线大的没法说,想要管住人的身体,无异于痴人说梦。我说的不征税,是不征土地税,人头税,货物交易还是要征税的。现在南洋很穷,没有多少产出,如果征税的话,这里出产的货物就卖不出去了。征外来人的税就要侵占商人的利益,得到的利润少了,他们就不会来交易了。目前征收商税的时机还不到。等到欧罗巴人、大明朝人、阿拉伯人,所有的一切人都来这里交易,做生意,并且形成习惯的时候,征收商税的时机就到了。目前吗?只有我们从经商利润里拿出一些钱来,维持国家的运转。这个我们还能做得到。”袁野说这些话的意思就是先要培植税源。这个,林向南还能听得懂的。

“大王高见。”林向南奉承说。不知道其是不是敷衍。

“林先生现在在哪行发财?”袁野问。

“做点小生意?卖从大明运来的货物,收购一些本地出产的运回大明。从去年开始就替刘大人跑腿做事了。”林向南有些可怜地说。他说的确实一实情。黑金沙他们有大船,资本也雄厚,这边要什么货物,大明那边有人给采买;大明要什么货物,这边给采购,一来一往,就省去了很多采购的成本,所以,挤兑的原来的一些小商贩,只好替他们跑腿,赚几个辛苦钱了。这也是林向南想要投到刘肇基手下的原因。

“既然生意做不大了,林先生不如改行,做些实业算了!就是采矿、办工厂。”袁野淡淡地说。

“没有那么多的本钱啊!”林向南有些为难地说。

“我有啊!只要你愿意做,我支持你!”袁野终于吐口了。

林向南顿时有一种拨云见日的感觉了。“只是,我还没有想好作啥?”林向南迟疑地说。

“这个,你一定能做好!”袁野很有信心地说。

“你确定?”林向南瞪大眼睛问。

“确定!你派人回去,或者你亲自回去,给我往这里介绍、运送移民。最好是拖家带口的。我一人出十两银子。你只要送他们上船,就能领到银子了。船上的吃住不用你管,但是,你得把他们护送到南洋来。”袁野说出了条件。

“大王,你这是何意?”林向南很是不解地问。

“我吗?钱多无处花啊!”袁野坏笑起来。林向南也笑了。

“是这样的,来这边的人少,我开的工厂又多,因此,需要很多指靠的人手。当地人太懒,踢一脚动一动,管起来太费劲。不如咱大明人好用啊!你放心,我不是叫你去骗人的,只要是年轻力壮的人,不拼不傻的,我保证一月给五两银子的薪水。只要他们好好干,我保证长期聘用。”袁野解释说。

“你有多少家工厂啊?”林向南不解地问。用几个人,值得动这么大的肝火吗?

“这一次是八个,大约需要2000人。不过,明年大多数工厂都要扩大生产规模,还要扩大地盘,大约需要五万人吧!只是指靠我们自己,恐怕劝说不了这么多的人来!”袁野缓缓地说。

一年五万?林向南愣住了。他祖籍是梅州客家人。那时的整个大梅州地区,一年出外讨生活的人,大概就是这个数了!如果他能说动客家人的首领,不仅能得到一大笔钱,还能给乡亲们找到一条好生计,那可就是一项大功德啊!“我回去一趟吧!”林向南镇静地说。

“好!老刘,拿纸笔来!”袁野一招手。在总督府,纸笔是现成的。“唰唰唰!”袁野写下了两个条子,又取来印章盖上。“你凭我的这张手书,可在漳州嘉禾屿(厦门)、广州,甚至任何一家颐中商贸公司的分支机构,支取五千两银子。可以凭这张条子,送人到漳州嘉禾屿,现在应该广州、汕头也行了,支取每人十两银子的介绍费。”袁野大方地说。

“谢谢大王!”林向南这下有些感动。因为他来南洋的时候,是付给了带他来的人三十两银子的。没有想到他今天遇到这好事了。

“我带几个人回去!剩下的人,还希望刘大人给与多多关照。”林向南随手一揖。

“林先生的这些人,愿意投我们的都收下吧!一人一月按七两银子的薪水发放。依旧做生意的,大力支持!”袁野随即给林向南吃了一颗定心丸。

林向南随即高高一揖。这是表示崇高敬意的方式。

“锑矿就在这南边不远,明天就去查勘吧!这附近还有一个大金矿,如果人多的话,也可以一起开采。老刘,都由你负责!”袁野吩咐说。

“大金矿!”林向南惊异地脸都变色了!

袁野微微一笑,要的就是你这个态度。自一见到林向南袁野就认定了,此人是主持金矿开采的合适人选。他刚才的哪一招,只不过是虚晃一枪。他要慢慢地把林向南引入自己的蛊中。林向南和他的人,已经适应了这边湿热的气候,如果放他们走,岂不是太可惜了。有几个不太适应这边湿热气候的人,回去招徕移民就够了。招徕移民,不仅要凭一张嘴,还要拿得出真金白银,这样才有说服力。

“大王,我能不能干这事?”林向南终于忍不住了。

“你干?能啊!只不过,开金矿不比干别的什么事,得要老板亲自掌控,金子小,珍贵,要防备人私藏起来啊!不是我不相信人,实在是人心难测啊!你要干就得单干!初始启动的钱,我可以借给你一些,保证你半年所需。开采出来的金子,咱们定个合适的价格,高出这个价格,随你怎么卖!低于这个价格我全部收购。如何?”袁野开出的条件实在是太优惠了。目的吗?还是以此吸引移民前来。历史上郑芝龙能拿出三两银子吸引一个移民去台湾,自己拿十两银子吸引一个移民来南洋也是可以的。只要移民来得多了,彻底改变了人口比例,成为了多数,那才是真正的占领了一个地方。当然还必须有一个强有力的领导者,并掌握了先进的科学技术。

“这是自然。”林向南点头说。

“不过这边是岩金,不大容易开采。我还有一个出产沙金地地方,只需要简单的淘洗工具就行了。比较适合小型开采。等你的人多了,再开采岩金也不迟。”袁野又撑开了另一个套。

“那里有沙金啊?”林向南睁大眼睛问。

袁野取出地图,只着后世坤甸的位置说,“你把总部安在这里,这周围有很多金沙矿,以这里(东万律)为最大。这里(百演武)、这里(鹿邑)、这里(百富院土里)、这里(万那)都有金矿。不过,现在那边人口太少,你要去的话,至少要带千人以上,并且还要带火器。这个我可以无偿地支援你!现在荷兰人可是看上这片地方了。”袁野颇为郁闷地说。

“人,我可以凑,可是也凑不了这么多啊!”林向南发愁了。

“可是岩金确实不好采啊!要不,咱们明天看看再说吧!”袁野颇为迟疑地说。好像有些不愿意给他这个金矿,又不得不给的表情。

林向南着急了,“大王,要不我给您两成也行啊!”

“不用!不用!亲不亲故乡人啊!我白指给你地方就是了。开岩金需要火药,我可以给你提供火药!”袁野大度地说。

“我一定出高价买!”林向南领会袁野的意思了。这家伙原来是想买火药给我。

“我也不知道李祖白卖的价高不高,反正他造的火药比黑火药威力大十倍都不止。因为是蝎子的粑粑独(毒)一份,没有可比性。”袁野为难地说。

“哪样的话,我可以出黑火药五倍的价钱。”林向南还是很精明的。

“火药我带来了,明天一试便知。”袁野痛快地说。三人又商量了一些明天出发的细节事宜,林向南急匆匆地告辞,准备去了。

林向南一走,刘肇基笑了。“大王,您这欲擒故纵的手法完得可是真溜啊!真是聪明不过帝王家啊!”

袁野微微一笑,“老刘,其实帝王不一定有多聪明,因为他掌握了很大的资源,能够左右人们的命运,在处理事情的时候,可以有更多、更有利于自己的选择,就显得他聪明了。”

刘肇基微微一愣,细细回味一下,随即点点头说:“大王真神人也!真的是说尽了世间的真谛。”

“林向南此人可用。既不是很聪明,也不傻!是个能干些实事的人!”袁野总结说。

“我呢?”刘肇基很有兴趣地问。

“你比他还要聪明一些。更能看透事。你本来是山海关总兵尤世威的部将,看到辽东前线的立功机会较多,就请调到了尤世禄的手下。尤世禄部被裁撤,你不忘旧主,又回到尤世禄手下。你见我神速崛起,又跟随了我,就有了今天。你是一个很有眼光的人!”袁野评价说。

“嘿嘿,没有想到大王对我的底细知道的这么清楚。肇基有愧啊!没有办好大王交办的事情!”刘肇基颇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老刘!以此为据点,看准啊!跨过海去,向马六甲方向发展。那里,是西方通往大明、安南、真腊、朝鲜、倭国的咽喉要道。三年之内,你就要率部占领这一地区。扼守住这一地区,不要让别人掐住咱们的脖子。”袁野以殷切地目光看着刘肇基。

“大王,我一定不负您所托。”刘肇基的眼里储满泪水。在袁野这一帮人中,刘肇基只能算得上是第二阶层。袁野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那就是把他作为心腹亲信看待了。袁野看重他,是因为他在历史上的扬州之战中的英勇表现,死后能得到“忠烈”的谥号,这样的人不多啊!刘肇基能够对南明小皇帝“忠心”,我待他比南明小皇帝要好多了,想必,他对我更忠心吧!这就是袁野要重用刘肇基的根据。

“这天下太大了。可能我的野心也大了点。如果能够在大明南边,占有一片堪比大明辽阔富饶的国土,又有万里的海疆,也称得上是人生的一大美事。”袁野微微一笑说。

“我一定竭尽全力,助大王完成这一宏愿!”刘肇基站起来目光坚定地说。

“是我们这一代人的宏愿!”袁野纠正说。

“我也行吗?”刘肇基有些不相信地摸摸自己的脑袋。

“有空,多读点书吧!《资治通鉴》、《贞观纪要》都是好书。当紧别钻《四书》《五经》那些废纸堆。”袁野嘱咐说。

刘肇基笑了,把四书》《五经》说成废纸堆,在大明,袁野恐怕是第一人了!我的大王,果然是神仙放屁不同凡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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