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章后装炮成功

有了辉钼矿,辉钼矿是单一矿种,已经轻烧除了硫,直接加入炼钢炉里就行了,当然,不是纯钼,纯钼需要好好地烧。回到乐阳工业城,袁野、毕登辅、毕懋康、宋应星、陈于陛等人就开始了锰钼铁合金的试制。钼矿石的加入量很少,大约占2%即可。其在合金中的主要作用就是防止炮管的高温烧蚀,不至于出现炮膛麻点;其次是提高了炮管的抗拉伸强度。锰钢在呈橙色温度时,本来就比较软,有了钼的加入就更软了。这就为浇铸后半成型期的加工,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条件。半成型期的加工,主要是可以转动的后挡板和炮身的铆接。毕登辅等人早就把加工锻造模具准备好了,现在又简化去了锻打一项,所以很快就做好样品。这次试制出来的火炮有两个型号,六斤炮和十二斤炮。也就是可以抛射六斤、十二斤石头弹丸,射程四里地的火炮。明朝的“斤”重量有些大,换算成“克”的话,为克。现在香港、澳门、马来西亚、新加坡的“斤”仍旧是这个重量。台湾的“斤”是600克。以500克为一斤,应该是1950年以后的事情。这样和公斤(千克)比较好换算一些。现在是明朝,当然是要采用明朝的“斤”了。为啥要以石头弹丸的重量为标准啊,因为“铁”太贵重了,打不起啊!据史料记载,明朝末期,一年的钢铁产量大约为十三万斤,说起来也不少了,可是,明朝有近一亿人口啊!所以火炮发射的弹丸大多是用石头磨制的。再一个就是发射霰弹。霰弹的小弹丸大多是铅弹,有时夹杂一些废铁弹丸。铅的熔点低,比较好炼一些。六斤炮主要用来支持野战,十二斤炮主要用来守城。不过,因为六斤炮的炮身是浇铸的,即使加入了锰、钼,全重仍旧在六百斤上下,移动起来仍旧很不方便。可是因为改为后装式了,又全部采用了袁野发明的固体柱状发射药,如果发射霰弹的话,速度快了两倍都不止,其对明军战斗力的提高,依旧是十分显著的。至于用来守城的十二斤炮吗,孙承宗要的主要是数量,重一点没有问题,只要能连续发射十次不炸膛,他就满意了。要不,他就得用珍贵的青铜、黄铜来铸炮了。只是引火帽没有做好,还是需要用药捻引燃。毕登辅看了只是笑,他已经知道雷汞制造并不难,师傅为啥不一起做出来呢?袁野觉察到,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毕登辅不敢再蠢蠢欲动了。毕懋康似乎觉察到了什么。

后装式火炮试验,毫无悬念地一次成功,很是顺利,只用三天的时间就做好了。经过连续十次试射,炮膛、炮管都没有出现裂缝和麻点,有效射程确定在4里地(2000米),加上柱状火药助力,六斤炮的射速估计为五分钟一发(霰弹),炮全重不到600斤,比原来的生铁铸炮,减少重量六还多;十二斤炮的射速、射程与六斤炮几乎一致,毕懋康对此感到十分的满意。代表蓟辽经略使司来观看试射结果的茅元仪更是满意。嗯,这样火炮就可以安装在我掌管水师的船上了。

下步就是批量生产了。看着毕懋康起草好提请表彰试制成功后装式火炮有功人员的条陈,袁野一扭身,赶快撤,我只管试制,不管组织生产,就回开平去了。这时,戴云不负所托,也把甘油提炼装置做出来了。袁野立即安排试制,稍作修改,一套日产500斤甘油的装置就定型了。嗯,这套装置是为白酒厂准备的,戴云你想要,就再制作一个大的吧!袁野一句话,捅了原来内定的甘油厂厂长魏雷一个透心凉。这不是坑人吗?啥戴云试制成功的?分明说我鞍前马后跑出来的好不好?这厮把小妾都带到开平来了,怕你发现,安置在酒厂了,他是三天四次都往酒厂跑啊!领着干活的事情都是我魏雷。不过魏雷埋怨归埋怨,袁大掌柜的话还是要听的。

“一天产500斤甘油,就可以勾兑五万斤果酒,咱们收购的果酒是十文钱一斤,经甘油勾兑后,卖二十文钱一斤都疯抢,五万斤果酒,咱们一天就能赚500贯。也就是说,这个小甘油厂,一天就能给咱赚450贯铜钱,一年呢,就是十六万贯,这样赚钱的买卖,咱们不干,那就是伤天理了啊!”袁野故意矫情地说。

“得得得,掌柜的,你说下面咋着干吧!”魏雷看来没有被袁野忽悠迷,还保持着清醒的头脑。

“行!魏副队长!咱再整一个大的,日产2000斤的。”戴云爽快地就答应了。

袁野随即把他设计好的图纸,交给了戴云。这个简单,就是放大。可是,在没有电焊,也没有气焊的情况下,想放大甘油提炼装置,哪可不是一般地难。“你俩先组织人干着,我估算着煤油提炼厂那边该差不多了。”袁野安排、交代了一番,就去了木厂口。

一说起批量生产后装式火炮,宋应星有些着忙了。他这时才猛然发现库存的矿石不多了。他是炼钢厂的厂长,可是,两种矿石供应,却是工部派人掌管的。明朝的政治制度有个传统,讲究分权和制衡。一个省的行政管理,都要分布政使司、按察使司、转运盐使司、盐课提举司、市舶提举司,后三司基本上直属中央;国家的主要行政机关六部,上有直属皇帝的内阁制约,旁有都察院和六科给事中监督,那绝对是动辄得咎。就是审判系统还要分成两块。审判权也由大理寺和刑部共享。内阁、六部等也不能专权,还有由太监们组成的“内朝”。所以,收归国有的乐阳炼钢厂,也分成了三块,炼钢、兵器制造和采矿。这还不算,挂兵部右侍郎衔的毕懋康主管军备司下属的炼钢厂,另由左侍郎主管的武库司负责用炼钢厂出产的钢材打造兵器、盔甲;工部也上来插了一脚,成立了一个冶采司,主管铁、锰矿石的开采。冶采吗?摆明了以后要接管炼钢厂的。估计是碍着毕懋康在这里,其又和原来的厂主袁野关系很好,才没有动他。这一个炼钢系统,由两部三司分管,谁要是能协调好了算他有本事。也是,乐阳炼钢厂属于明朝国有特大型工业企业了,分散一下权力,也是应该的。

“毕大人,矿石供应似乎有些不足啊!”宋应星担心起来。

“按照袁野以前交代的,库房需要备下至少十天的矿石需求,是有点少了。我这就写封信函催问一下工部。”毕懋康也觉察出来危险了。

“大人,这去京师一来一回的,工部办事历来拖拉,恐怕时间来不及啊!”宋应星担心地都要哭了。

“我立即派人去四个矿场催问一下。”毕懋康立即做出回应。人,立即派出去了,催问的结果是火药供应不足,开工率上不去,工匠们的薪水已经拖欠两个月没有发了,大家都不太愿意干啊!哪像袁大人管着的时候,提前把工钱存放这里啊!再说,火药是你们兵部管的,你们不给我足够的火药,我用锤砸、錾子錾,也出不来多少矿石啊!好,反过来又把球踢回兵部了。可是,火药是由兵部的武库司主管的,毕懋康主管的军备司主要是生产柱状火药的,只是把火药加工一下,也没有多余的火药用于开山炸石啊!嗯,武库司的人就在近旁,去催问一下吧,武库司的人回答,这事归远在京师的左侍郎管,弄不好,还要兵部尚书批准。等毕懋康费了全身力气发加急信函,到兵部尚书哪里,再转到武库司,把火药运到四个矿场,炼钢厂这边已经因为没有矿石,被迫停产了。这事,立即就闹大了。

毕懋康急眼了,一副弹劾的条陈就发加急送到了内阁。弹劾谁啊?弹劾这个权力太分散的管理体制。他说,应该将从矿石开采到炼钢,再到火炮、包括盔甲的打制,都集中在兵部下属的一个司统辖。他还没有说出由自己统管呢,在朝堂上立即就炸锅了!

“毕侍郎是不是有些太狂妄了!是不是依仗他试制出来了后装式火炮,就翘尾巴了!”“他是想独揽这个肥差啊!这可是总人数超过两千人的一个大厂啊!又是制造最先进兵器的,此人想吃独食啊!”“兵部、工部各司其职,就是为了分权,他却想把大权独揽,这是无视老祖宗定的规矩啊!”“他把自己的侄子列入有功人员的首位,是何用意?我咋听说,袁野才是最大的功臣啊!”嗯,这下毕懋康可是捅了马蜂窝。

“两毕”本来就在朝廷的根基浅,又不肯加入帮派,毕懋康在朝堂上地位岌岌可危。好在,现在朝堂上东林党和齐、浙、楚、宣、昆党斗的死去活来;毕懋康又不在京师,对其顾及不到;朱由校又喜欢新玩意;已经是内阁大学士的徐光启(比历史上入内阁早)又力挺;后装式火炮经过蓟辽经略使司使用,反响很好;宫里的太监们知道毕懋康和袁野关系很好,而这些裤裆里少了点什么的玩意,又乐于看到看到众大臣们争吵不休,所以,几个因素加起来,经过几场吵闹,朝廷还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毕懋康保住了官位,炼钢厂的体制管理略做调整,工部的冶采司所属的铁、锰矿石开采的矿场,整体划给了兵部。炼钢厂由兵部的三个司,两个侍郎归口管理。这也算是有所改观了。

开山炸石的火药供应问题解决了,乐阳炼钢厂也在停产半个月后重新开工。以后就是扯皮也会在兵部内部了,但是矿工的薪水问题依旧没有彻底解决。明朝的朝廷是干啥的,是收税的啊!收税本质上说是白拿白要,要让其拿出来些钱,给矿工发足够的薪水,难啊!军士军饷发放不足会闹事,兵变,矿工手里只有生产工具啊!想闹事,难!但是,他们会走另一条道,逃亡,并且是集体逃亡,大有愈演愈烈之势。好在军部有的是招数,从京师三大营裁减兵员,充实矿工队伍。可是这都是些老爷兵啊!干不下去重体力劳动。他们不敢逃亡,可是另有一招,怠工。所以,铁矿、锰矿石的开采量,还是上不去,弄得宋应星主管的炼钢厂,隔上个把月就得停产一次。

袁野的赚钱事业,在1626年9月中旬,有了一个总爆发。这一月之内,竖井煤矿开足马力,全面投产,日产煤量突破了13万斤;大炼焦厂全面投产,日产焦炭十万斤;煤油提炼厂全面投产,日产煤油7000斤;开平白酒厂不仅恢复了生产,而且扩建成功,日产白酒三万斤,勾兑果酒五万斤;滦州白酒厂投产,日产白酒四万斤,哪里今年可是栽种了八万亩地的番薯,开平还不足四万亩,现在新番薯干已经晒干了;千里镜厂继续保持着日产50支的产量;水晶镜子厂产量再增,日产300片;乐阳玻璃厂正常生产,莱阳石墨制品厂经营正常,姜杏兴奋地和熊珊算了一笔账,以这样的赚钱速度,一年净赚400万贯钱,是大有希望的。不过,他们的负担也重啊!今年又接受了5000陕西移民。靠他们一家吃饭的人已经达到五万了!

袁野偷偷地笑了,你俩小妮子还是给小爷我算漏了,商贸公司那边,今年也得给我净赚150万贯,海运船队,虽然现在只是服务于内部的货物运输,可那只是有两三艘船的时候,现在马上就要有八艘大船了,今后若承担起外部运输,一年赚他100万贯也是没有问题的。还有,由孙元化主持的威海卫玻璃厂,明年一开春就能投产,他那边工厂紧靠着取硅砂的海滩,取沙成本更低,只是焦炭的运输距离有些远。可是,以后运输船队来回都能满载啊,去的时候装焦炭,回来的时候运硅砂,有不从滦州取硅砂一项弥补,其比乐阳工业城的玻璃厂来,会更赚钱,估计一年赚他一百万没啥问题吧!如果这些盈利都加起来,一年八百万贯兴许能打住。

人怕出名猪怕壮啊,明朝从其开国皇帝朱重八起,就有宰杀富豪的传统,现在自己真的要做溜之乎也的准备了。还有啥瓜葛啊,就是袁野想在后世的承德高寺台钛铁矿取得一个重要的金属---铂。没有铂做催化剂,生产不出来硝酸啊!东番有的是硫磺,弄出来硫酸不难;也有煤矿,有铂网助力就能生产出硝酸,也能提炼出煤焦油,生产出苯酚来;植物油脂到处都有,弄出甘油来也不难。现在我就在这个方向下力吧!弄出来铂以后我就溜。要溜就要先做钱财上的准备,崔应元所在的耽罗岛,我多输出货物,少拿回来钱;在那边放三、四百万两白银,也差不多了。因此等他理顺了煤油提炼厂、大炼焦厂和其所属的铁矿石初烧厂之后,回到开平,就盯在甘油提炼装置的制造上来了。

两个小炼焦炉停了,大部分员工去了大炼焦厂,原来的铁暖炉厂也停了,两个小厂合并成立一个机械加工厂,以后就专司机械设备、装置的生产制造。戴云兼任该厂的厂长。铁暖炉厂原本就有铸造车间、轧板车间(卷制烟筒)、锻接车间(没有电气焊,只能以锻打的方式接),小炼焦厂有煤焦油提炼车间的老底子,改为硫酸、硝酸生产车间,新建一个切削车间,一个总装车间,机械加工厂就建起来了。袁野给其下达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制造出一套日产两千斤的甘油提炼装置,日产二百斤的硫酸制取装置(干馏硫磺),日产1000斤的硝酸制取装置(干馏焰硝),最后是一套硝酸甘油火药合成反应装置。戴云知道,袁野这是要冲刺了,所以很是下力。魏雷也知道这是给自己置办家当,所以干起活来等同于拼命。再加上袁野的悉心指导,这套装置的制造速度就大大加快了。干馏硫磺制硫酸,干馏焰硝制硝酸,这两套装置以前就做过,只不过产量很低,一天只有几十斤,这次是放大规模,就是硝酸甘油合成反应装置,也没有技术难度,只有加工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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