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6章开发盐埕

黑金沙想要在台湾站稳脚跟,这个面子还是要卖的。黑金沙只好下令开船,直奔大员。在船上黑金沙让杨天生、陈衷纪和荷兰首领雷约生,西班牙首领卡黎尼奥见面,传达袁野对已故的颜思齐先生的敬意,对杨天生、陈衷纪两位的问候,出示了袁野和雷约生、卡黎尼奥签署的和平协议,杨天生、陈衷纪表示接受。他们在笨港和其他地方和西班牙、荷兰人的冲突中,都处于劣势,自然希望能和平相处。特别是这两国还承认台湾是大明朝的国土,他们现在是“借住”。雷约生、卡黎尼奥两人呢,已经见识了黑金沙的船上火炮的压倒性实力了,现在他们又和杨天生、陈衷纪为首的福建移民成为一伙的了,就再也不敢趾高气昂了。随即,黑金沙邀请一起探讨两方之间的合作事宜。杨天生、陈衷纪本来就是商人,虽然也干海盗的营生,可主要以贸易为主。只是因为参加了颜思齐组织的要推翻德川幕府的秘密暴动,泄密后被迫逃亡到台湾的。现在呢,倭国他们是不能去了,可是老关系、旧门路还在,经验教训还有,黑金沙就委婉地提出聘请他们为参议,也就是顾问,年薪一万两白银,他俩也都欣然应诺。黑金沙又提出以十两银子一户的标准继续从福建引入移民,杨天生很是赞赏,因为颜思齐在世的时候,就是他负责办理此事的。黑金沙顺水推舟,随即命人抬出十二万两白银送给两人。两万两是支付给两人一年的参议薪水,十万两是引入福建移民一万户的资助。当然这些移民要入住黑金沙掌控的盐埕。这次,由于时间急迫,他只从月港那边带来了不到1000名疑似海盗。杨天生、陈衷纪对黑金沙的大方很有好感。黑金沙这次在打击海盗的战斗中分到了价值600万两白银的金银和货物,一时财大气粗,自我膨胀的十分厉害。要不是袁野走时嘱咐他银子要省着用,以后日子还长着呢,估计这次他会一下子拿出二十万两银子的。

到了大员港,雷约生、卡黎尼奥下船走了,按照约定,杨天生先随黑金沙的船队去盐埕,黒尚仁送陈衷纪回笨港。之后,陈衷纪会带几百人过来,帮助黑金沙建设盐埕港,并指导黑金沙的人开垦荒地,种植水稻、甘蔗。至于造船和建樟脑厂,黑金沙是用不着他们帮忙的。

此时的盐埕港,只有很少几户人家,他们主要是以煮盐、晒盐、卖盐维持家用,换取生活必需品,还是以种田为生。来到盐埕后,杨天生根据黑金沙的意思,将这几户盐户劝到船上,立即一场很大规模的烧荒行动就开始了。此时正值盐埕最干燥的月份,干柴加上铁疙瘩炸弹的引燃,并且还是毫无节制的烧荒,使这场大火一直烧了三天才停下来。经过黑金沙估算,过火面积大约有二百平方公里,也就是说有三十万亩。这就给以后的大规模垦荒打下了一个坚实的基础。同时,许多毒虫被烧死,爱糟蹋庄稼的野猪远离,又落下了一地的草木灰,这可是很好的钾肥啊!番薯、南瓜是最喜欢这个的了!袁野有开平的成功经验吗!过火后干燥的树木,最适宜用来建房了。

等烧荒的大火被一场濛濛细雨浇灭之后,一场大规模种植南瓜的战斗就打响了。两千人的大军早出晚归,一直干到没有南瓜籽了才结束。黑金沙估计至少栽种了五十万亩。这家伙,一亩地只种1300棵,掘松一个坑,埋上两颗籽就走,快啊!广种薄收,最初的垦荒就是如此。下面的事情就有些难办了,番薯育苗,栽种番薯。同时还要快点建造木屋。番薯没有南瓜那样强大的根系,茎块又是长在地底下,必须把栽植穴附近的土壤翻松范围弄得大点。在没有牛马的情况下,这个活可不好干啊!所以 1500人累死累活干了一个月,才栽种了两万多亩。另外的500人,黒尚仁早就带着走了。他们还要承担繁重的运输任务呢!这个时候,陈衷纪又带着几百人过来了,接着又是刨树兜,开垦水田,栽种水稻,栽种甘蔗。尚可和带了300人去办樟脑厂,孙钤带300人去领办榨糖厂,孙和鼎要走了300人,去建房,伐木烧砖烧瓦。垦荒种地的人越来越少,开荒种地这事自然而然地落到了陈衷纪身上。经过征求意见,李天经成为了黑金沙的副手,陈衷纪接受了黑金沙委派给他的盐埕总管这一职位。杨天生也接受了移民总管的职位。他们笨港那边是事务自有人接手。李英接替孙和鼎去主持建房,孙和鼎正式走马上任商务运输公司经理,原杨天生手下的通事何斌,为副经理。等袁野回到盐埕的时候,盐埕这一摊的各项事务都逐步步入了正轨,班子也搭配齐全了。袁野的任务就只有樟脑蒸馏、榨糖设备安装、调试这一项任务了。

这个好办,已经有带来现成的设备,只用了三天,樟脑厂就有产品出来了!经过汲取油脂,低温熔化,压制成型,一小块晶莹如玉,微带蓝色(还是不太纯)的樟脑片就呈现在大家的面前。“这玩意,和银子等价!”袁野高兴地说。

“和银子等价!真的?”尚可和激动地问。

“当然是真的!前提是只咱们一家有!”袁野眨巴着眼睛说。

“嗯,荷兰人会不会插一脚?”尚可和警惕地问。

“是啊!这就要你去阻止他!他们的人很少,不会自己去砍伐樟树。你要派人去盯着,看到有砍伐樟树的人,一个是打跑,一个是收买过来!台湾只有你一家干,咱们才卖得上好价钱,才能赚大钱!”袁野面授机宜。

“这个我会的!”尚可和明白了。“哎,早知道樟脑这样值钱,我就不留那些好板子了!”尚可和有些后悔地说。

操,这家伙学会打埋伏了!“留些樟脑板子也行,做成箱子装樟脑最合适。”袁野很是赞同尚可和的头脑。

“行!我算算,一天一百斤,一年三万六千两,我赚的也不多啊!”尚可和很是有点不满足。是啊,只是他自己的薪水一年就要一万二千两。这样算来,他连工钱都挣不出来。还要赔钱。他手下可是有300人的。

“所以啊!你得增加产量。不,你算错了!我说的樟脑和银子同价,是斤对斤,不是斤对两。”袁野纠正说。

“斤对斤?樟脑有这么贵?”尚可和有些迷惘。

“只要你是独家,就这么贵。再说这东西是有钱人用的,用量也少,贵点也能接受。”袁野安抚说。

“那就这样吧!谢谢大掌柜的提醒!”尚可和表示感谢。从一年三万六千两,变成五十七万六,尚可和很有成就感。

“大掌柜的,我呢?榨糖厂啥时候能投产啊?”榨糖厂厂长孙钤急眼了。

“你啊!早呢?你和老尚的工厂不同,他一年四季有活干,你呢,一个甘蔗产季最多两个月。榨糖厂的主要做得事情是种甘蔗,不是榨糖,榨糖只是榨糖厂要干事情的一小部分。”袁野开导说。

“这事,我也知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吗?可是,现在才开始种甘蔗,我这榨糖厂不是建早了吗?”孙钤不解地问。

“是有点建早了!你可以继续种甘蔗啊!这边的地种完了,就去东边、南边,台湾种完了就去吕宋、去苏碌、去文莱,去爪哇、去苏门答腊,去更远的地方。也可以到大员、笨港去种。或者扶持他人去种。”袁野继续开导说。

“大掌柜这样说,是说,不要看我现在不赚钱,我赚大钱的日子在后头呢,我有很大很大的发展空间。”孙钤不傻,立刻领会到了袁野的意图。袁野知道,十七、十八世纪世界贸易量的80%(只论重量)就是白糖创造的,制糖业大有可为啊!孙钤是孙承宗的儿子,他是不会坑骗他的。

“就是这个意思。还有,把糖厂放在这个位置,就是咱们从大明输出的货物多,运进来的货物少。而吕宋那边又很适宜甘蔗生长,需要把甘蔗大量运过来配重。船的载重量很小了,稳定性就差,这个道理不用我多讲吧!”袁野点明了自己的用意。

“大掌柜的真是妙算。”孙钤赞了袁野一句。

“来,咱俩再设计一套装置,用甘蔗渣造酒精。用熬糖后剩下的废蜜液造酒。”袁野说的用熬糖后剩下的废蜜液造酒,就是闻名世界的朗姆酒。特别是浓烈型的朗姆酒。朗姆酒就是熬糖残渣糖蜜(不能结晶的糖液)在天然酵母菌的作用下缓慢发酵制成的。酿成的酒在蒸馏器中进行2次蒸馏,生成无色的透明液体,然后在橡木桶中熟化5年以上而成。这种酒以后可是能风行世界啊!制糖加酿酒,由孙钤主持的这个项目,可是一个大买卖。不过现在吗?它还很弱小。袁野要孙钤当这个厂长,就是知道他是个文人,能够沉得住气,目光长远一些。

“好!”孙钤高兴地参加了袁野新推出的这个项目。这个项目不难,就是发酵和蒸馏。台湾岛上野生的甘蔗不多,但是也不算少,特别是在荷兰人借住的大员,开台王颜思齐开拓的笨港,还有一定的种植面积。经过一番采集和收购,留下大量的蔗根和蔗稍作蔗种,十天后,榨糖厂算是勉强开工试产了。不过,开工没几天,随即就停工了。勉强算是在盐埕有这么一家工厂了。用甘蔗渣造酒精,用熬糖后剩下的废蜜液造朗姆酒,也算开了个头。孙钤随即把更多的精力用在甘蔗种植上。种苗不够可以从福建、广东买,土地不够再去开垦,反正黑金沙很是支持孙钤,要钱给钱,不管赚不赚钱,员工的薪水每月都如实发放。榨糖厂比樟脑厂的员工收入是有点差距,可也不是少太多。人家毕竟是一天到晚加班加点地干。

已经是1828年的二月底了。袁野再一次搭乘货船踏上归途,去松江府。他还要催促袁崇焕去吕宋上任呢!可是等见到张焘一问,袁野立刻傻眼了。袁崇焕辞职不成,却因为剿灭郑芝龙海盗有功,已经拔擢为南直隶的兵部右侍郎了。袁野可真是欲哭无泪,真是偷鸡不着倒蚀了一把米啊!尼玛,二十万两银子出去了。

看到袁野一眼沮丧,张焘随即给他说出了真相。袁崇焕没有动那二十万两银子,临去应天府上任前,把钱退给了张焘。同时,他还给袁野报了一个喜信。“哪个阮大铖真是好本事啊,他竟然劝动了在苏州家中闲居的叶绍袁,将次女叶小纨许配给伯爷做小。”

“竟然,你是觉得我不配了?”袁野心中猛然一喜,可是转而就听出了张焘对这桩亲事的不满。

“属下不敢!属下只是知道这有违常情。一般来说,官员之女,是不会给人做小的。也许是伯爷您的钱太多了。不,您太会赚钱了。听说,这次您打海盗,可是得到了一大笔银子!”张焘随即说。

“袁侍郎没有给你说多少吗?”袁野盯住张焘问。

“他只说,不会少于一千万两。”张焘挠挠头皮说,他那意思是问,您一点也不分给我吗?

“钱都叫我在南边新设立的三个点花出去了。一个吕宋我就布了三个点,老崔留在了月港,老黑去了台湾,哪个点不需要银子啊!不让你这里出,就不错了。”袁野一句话断绝了张焘的幻想。

“也对,我毕竟还得到了袁大人转过来的二十万两银子。”张焘一脸满足的样子。

“阮集之咋说,还要不要下聘礼。咋着接亲?”袁野很热心地问。

“这个,老阮没有说清楚啊!好像老叶虽然答应了,叶二小姐还有些不肯答应。听说这是叶家三小姐逼迫的她爹。说,他要是不答应把二小姐嫁给你,她就嫁给你。把老叶吓的够呛。就找老阮帮忙说合。可是老阮说得是,他耗费了很多口舌才说动了老叶的。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咋回事?”张焘啰啰嗦嗦地说。

叶家三小姐逼迫的她爹,叶三小姐就是叶小鸾啊!据历史记载,她是在距婚期很近的时候,突然去世的,并且灵柩很轻,传说她飞升了。嗯,她为什么这么关注我,难道她也是穿越过来的。抑或是自己穿越过来,扰动了原来仙界安排好的人和事?嗯,这个叶三小姐,看来是要会一会啊!不,她可是自己的小姨子,要避嫌的。等着吧!她一定会让她二姐叶小纨传过信来的。袁野有些激动,期盼着这一时刻的早日来临。看到袁野一脸的期待,张焘随即就去找阮大铖这个媒人去了。袁野坐在会客室里,默默地品着清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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