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章火山灰水泥

“师傅,有些不好,红砖一时烧不出来,这房子咋建啊!地上、地下到处都透水啊!防水可是一件大事!特别是炼焦厂。不能用湿煤。情况和开平那边很不一样。”毕登辅着急地走进来说。

袁野一愣,这确实是个很现实的问题。“你们先出去办事吧!我想想办法!”袁野立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地处湿热的国家和地区,为什么没有在现代文明史上先行一步,其原因虽然是多方面的,可是其住处的防潮湿问题解决不了,应该是一个重要原因。等水泥这个防潮湿利器出现之后,地处湿热地区的发展就立马上了一层楼;等能够制造出冷空气的空调器出现以后,地处湿热地区的发展才完全摆脱了气温高的羁绊,迎来了一个大发展。自己原来看好气候凉爽的碧瑶就是因为这个。可是工厂和人住处的防潮湿问题怎么解决呢?石灰,是能解决一些问题,可是不能完全解决。唯一的办法是把水泥造出来。可是这行吗?指靠马拉磨粉机把石灰石磨碎,再加上黏土烧结好,再把其磨碎,我的奶奶,这得多少畜力或者人力付出啊!就是自己愿意付出,也没有很多的马和牛可用啊!再说,这也不是很快就能办成的。要不,撤吧!撤到碧瑶去,等把水泥造出来再说。袁野很是犹豫。可是这一撤,就标志着自己进军南洋的失败,虽然不是彻底的。袁野一时没有招数了。哪么本地人是如何防房间潮湿地呢?不可能都住高脚木屋吧!他们的宫殿呢?不是架空的吧!贴瓷砖,根本不可能?铺石头,用糯米浆加石灰粘缝,这代价一样的大啊!用木地板,也不可能实现。这个岛上没有当地人住过的地方,这个无法借鉴。那就只好去岛外看看了。袁野很是为难。

忽然,他笑了。火山灰水泥啊!最初的火山灰是指火山爆发喷出地面的岩浆,因地面温度低、压力小而聚冷生成的玻璃质物质,后来人们发现在石灰中掺入火山爆发时喷出的“火山灰”后,这次是真正的‘灰,’漂浮后落下来的‘粗灰’,不但能在空气中硬化,而且也能在水中硬化,获得与一般水泥相似的水硬性质。南洋诸岛就是不缺火山灰。最多的就是火山灰。行了!去火山口收集火山灰,顺便再把硫磺弄回来,就成了。这个虽然不能完全解决防潮湿的问题,可也能凑合一气了。之后,还是要尽快上马水泥厂的。而想要水泥厂上马,就必须把“电”弄出来。袁野一时又感到头大。燃煤发电厂不是哪么好弄的。可是不弄也不成啊!

不慌,还是得要做作样子的。袁野在一天之后,才把解决方案告诉了毕登辅。“生石灰磨成粉加上火山灰,分量对半吧,加上适量的水、同等量的沙子和一倍量的碎石子拌和成稠粥状,摊平在房间内,过上五天,就可以隔断地下的潮湿气了。如果收集到的火山灰够多的话,也可以大约按这个比例,做成砖坯,只不过不用烧了,即使洒水养护好,砌筑成矮墙,还是用火山灰泥做粘合土,矮墙上面做成木墙或者木篱笆。甚至屋顶上也可以摊一层这种火山灰泥,抹平防雨。对了,也可以用来铺路。”袁野好像是不十分确定的口气说。

毕登辅盯住袁野看了几眼,就急匆匆地安排人去收集火山灰去了。等到南区的煤炭和炼焦有了着落,袁野又和毕登辅两人,用小坩埚和带来的焦炭,把那些取自高寺台的自然铂熔炼了两次,去掉了一些杂质,用小锤子捶成细丝,袁野就要回程了。算起来,此时已经是1627年的十二月底了。毕登辅再也留不住袁野了。袁野的回程,借用了已经属于南区的大船。袁野现在手下连一条船都没有了。总共四艘船,分到四下里,谁家都不肯把属于自己的大船,拱手让人。

离开石炭岛,袁野到马尼拉拜会了西班牙人总督,亮出了和西班牙住台湾贸易代表签订的合约,和其捎来的亲笔信,对着地图,点出了自己人居住的地点,这一块,是造船的;这一块,准备采矿;这一块,是捕捞海产品的,西班牙人总督十分高兴地予以认可。嗯,这下可就能打开与大明贸易的大门了!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袁野在石炭岛给他埋了一个以后将会把他轰的狼狈而逃的大雷。

“总督大人,在秘鲁是否见到过‘会流眼泪的树(橡胶树)?’”袁野好像很有点猎奇的意思。

“嗯,见到过,见到过!”西班牙总督高兴地说。

“我对‘会流眼泪的树’流出来的眼泪,很是新奇,能不能买来一些?最好连树种也买来一些。我愿意高价收购。”袁野以商量的口气说。

“哪东西很贵的!”西班牙总督有要挟一把的意思。

“不就是树上流出来的汁液吗?有什么好贵的?只是没有人去采集罢了!”袁野轻松地说。

“说是这样说,树长在大山里,不好采收啊!”西班牙总督装作为难地说。

“疟疾是贵国在美洲发展最令人头疼的疾病。我有治疗此病的灵丹妙药。并且这种矿物就在美洲。我的交换条件是,两吨‘会流眼泪的树’流出来的眼泪,和两吨树种子。”袁野轻松地说。

“树种子我办不到!”西班牙总督断然拒绝。

“那就算了!我已经无私地将治疗天花的秘方无偿告知你们了,这次需要收取一点回报。”袁野大步走出会见室。

“袁先生等等,有事好商量吗!”西班牙总督紧走几步,拦住袁野。

“两吨‘会流泪树’的种子,和两吨‘会流泪树’的汁液,换我一个秘方,大人不吃亏的。那可以挽救成千上万人的性命。大人也可以用这个秘方,赚很多很多钱的。”袁野淡淡地说。

“袁先生,就没有别的办法吗?比如银子?”西班牙总督建议说。

“大人,我是个商人,我要用这个新奇的玩意,进献给我国的皇上。我大明的银子很多,皇家的更多。再说,银子我们可以用瓷器、茶叶、丝绸交换,所以,我只要‘会流泪树’的种子,和‘会流泪树’的汁液。”袁野耐心地解释说。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西班牙总督仍旧不死心。

“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袁野摇摇头。

“可以!成交!但是,你还要再加一艘你们的大船。”西班牙总督狡猾地说。

“可以!成交!我要再加一吨‘会流泪树’的种子。”袁野回击说。

迫于无奈,西班牙总督只好在协议上签字。袁野回到船上,将协议和一张“金鸡纳树”的树干、树枝、枝叶画图,生长地址、习性,提取金鸡纳的办法,服用方法、服用量、次数等数据交给了毕登辅。并当场写下了橡胶树种子的播种办法、苗圃土壤选择等。毕登辅连连举起大拇指。

继续回程,袁野来到了泰安城(伊巴)。经过一个多月的建设,这里已经有了一个城市的雏形。有了木栅栏,有了木头房子,有了木码头,一切都是木头做的。此地木头多啊!伊巴是后世的菲律宾三描礼士省的首府。三描礼士省总面积为3700平方公里,矿物资源非常的多,而且还有不少稀有金属,其铜、铬铁储量极大,并拥有亚洲唯一有能力生产耐火级铬的矿场,镍资源也很丰富。渔业资源也是菲律宾最丰富的地区之一。这就是袁野看上此地的原因。

袁野到了此地之后,首先推荐他刚想起来的火山灰泥,用来建造防雨防潮的房子,其次就是和他们几个翻山越岭去找铬铁矿,对于价值高的铜矿他倒不哪么热心。功夫不负有心人啊,再加上泰安城(伊巴)附近本来就是铬铁矿的集中储雪区域,经过十天的寻找,终于如愿以偿地找到两处。下面的开采就不用袁野管了。孔有德、尚可爱都是矿工出身。并且他们只需负责开采、初烧,又不用冶炼。袁野临走,给他们四人做了一个大体上的分工,孔有德、尚可爱主管矿山开采,洪升、林盛主管商贸和安全保卫。

袁野的最后一程是萧何厚、林翼、王飞熊主持的大宁城(靠海边的圣费尔南多)。他们的情况和孔有德那边差不多,都是刚完成筑城。只不过萧何厚有点压不住林翼、王飞熊两人。袁野随即决定,让李锦留下下来,主管修筑去碧瑶的山路。碧瑶一直是袁野关注的重点。他的目的就是要在凉爽的碧瑶建一个机械加工基地。李锦虽然很不高兴,也只得留了下来。这样北区的主要负责人是二对二,萧何厚不再孤掌难鸣,就好办事了。萧何厚在乐阳工业城就是造船厂的副厂长,已经干了两年多了,对袁野那一套同一型号的船造多艘的业务很熟,造船厂很快就运转起来了。

最后,袁野搭乘一艘西班牙人的货船,去了台湾。李锦推荐刘体纯接任他的卫士长职务。袁野笑了,我怎么以前没有发现你这个刘二虎呢!我是只识其名,不识其人啊!行,这人品行不错,并且识大体,就他吧!

台湾,还有一大堆事在等着袁野呢!黑金沙在袁野离开嘉禾屿之后的第二天也带两艘船离开了。一路上,通过通事,他和荷兰首领雷约生聊得很热火。西班牙首领卡黎尼奥则要清闲很多。他们一伙就要去嘉禾屿了,不愿意和住在台湾的黑金沙再发生很多的牵连。荷兰人呢,则想通过黑金沙这条线,直连耽罗岛,从那边和倭国、朝鲜的商人接上头,或者吸引倭国的商人去耽罗岛。至于朝鲜吗,那就更近了。要说起来,荷兰人的商业头脑比起来西班牙人可要灵活了许多。黑金沙呢,则是希望将自己船队的航线,延伸到安南、真腊、占城、柔佛、登嘉楼、马六甲,以至暹罗。两人各取所需,都想得到对方的信息和承诺。

澎湖到了,两艘大船驶进澎湖湾,靠在北湾码头,郑芝龙的四弟郑芝凤(郑鸿逵)手持郑芝龙的亲笔信上了岸。没有想到其一去不回。咋回事啊?黑金沙很是着急。拿着一个双筒千里镜仔细观看起来。“不好,赶快离开!我看到有人上炮台了!”黑金沙很是警觉。这也是袁野临走前嘱咐他的。“李魁奇是李旦的儿子,其一定对郑芝龙吞并他父亲李旦的财产不满,不管郑芝龙如何办,他是一定会和郑芝龙对着干的。郑芝龙早就有受朝廷招安的想法,这是一个很好的理由。李魁奇一定会从中阻拦的。你此去澎湖一定要提高警惕。”

“晚了!没升帆!马也没在套上。锚还在水里,打吧!”一旁的黒尚仁提醒说。

“那就打吧!只打炮台!打完之后就撤!”黑金沙只得做出这样的安排。于是,船上的火炮后发先至,接连三声巨响,澎湖岛上的炮台就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接着又是几声巨响,炮台上的火药桶殉爆了。

“升帆,起锚!离开!”摧毁了澎湖港的炮台后,黑金沙下了命令。经过一阵操作,两艘大船离开码头,脱离开港内小船上的火炮射程之后,停泊在外海。这次荷兰首领雷约生,西班牙首领卡黎尼奥可是亲眼看到黑金沙船上火炮的威力了。两人都不约而同感到庆幸起来。似这样的打法,不用两轮,我的热兰遮城,我的圣萨尔瓦多城就会毁于战火。亏得没有和袁野一伙作对啊!这到底为什么啊?连大明朝的水师都没有一个商人的私人武装厉害。真是咄咄怪事啊!大明竟然出了袁野这么一个大能人。如此下去,这可怎么得了啊!这真是一个神秘的国度啊!

停了好久,才看到一行人蹒跚出来,郑芝凤也在其中。“郑老四招手了,你一艘船开过去吧!我在外面警戒。”黑金沙也学精了。黒尚仁开船进去了,郑芝凤一行人上了船。

“这位是袁大掌柜手下的黑总经理,黑金沙先生。这位是杨天生、这位是陈衷纪,这位是李英,这位通事何斌。”郑芝凤热情地跟双方做着介绍。黑金沙热情地和他们寒暄。

“李魁奇不愿意归顺袁大掌柜的,咱们走吧!还好,没有你没刚才哪一通炸弹,我们几个难逃他的毒手。”郑芝凤有些惭愧地说。

“留着他终究是个祸害,不如趁机灭了他吧?”黑金沙问。

“算了!我们在倭国都受过他父亲的恩惠,请黑将军高抬贵手放了他吧!”杨天生央求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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